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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牆上掛著一本那類每天撕一頁的日曆。那日曆已經被撕到十六號、星期天的那一頁,然而今天才是星期一。

  「啊,這太奇怪了。肯定是艾伯特多撕掉了幾頁。這粗心大意的小淘氣鬼。」

  「我可不相信是他幹的。」塔彭絲說,「我們不妨先問一問他。」

  艾伯特被叫了進來。當得知所發生的情況後,他感到異常驚訝。他發誓說他只撕下上周星期六和星期天的那兩頁。

  他說的話很快使得到證實,被他撕掉的那兩頁在壁爐裡找到了。而接下來的幾頁卻在廢紙簍裡發現了,很顯然,它們是被整疊撕下來的。

  「這簡直就是井井有條的犯罪行為。」湯米氣憤地說,「艾伯特,今天上午誰上這兒來過?是一位委託人嗎?」

  「先生,只有一個人來過。」

  「他是什麼長相?」

  「來的人是她,是一位醫院裡的護士。她說急於要見到你。她還說要等到你回來。我請她到『辦公重地』的那間辦公室裡去等,因為那兒比較暖和。」

  「那她當然可以從那兒很方便地走進這兒來,而且還不會讓你看見。她離開多久了?」

  「大約半小時,先生。她說今天下午還要來。她像母親那樣慈祥。」

  「一個慈祥的母親——是嗎?艾伯特,你給我出去!」

  艾伯特很委屈地退出了辦公室。

  「這是一個奇怪的信號,」湯米說,「看起來似乎毫無目的。可是,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我想壁爐裡該不會藏有一顆炸彈、或者什麼危險物品吧?」

  而後,他消除了那種疑慮,坐到了辦公桌旁,接著轉向塔彭絲:

  「我親愛的夥伴,」他說,「我們將面臨嚴峻的考驗。你還記不記得那個代號為四的傢伙,在多洛邁特時。我像捏蛋殼似地把他弄得粉身碎骨——bien entendu①,那是借助了烈性炸藥的威力。但是。他並沒有真正地死掉——不,應該說,他們並沒有真正地消亡。我指的是那些超級罪犯們。依我之見,我們將遭遇的對手必定比他們兇惡好幾倍。他是四的平方——換句話說,他就是代號為十六的那個人。我親愛的夥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①法語:當然。一一譯注

  「那是當然,」塔彭絲說,「你現在是偉大的赫爾克里.波洛。」

  「一點不差。雖不長鬍鬚,但卻智力過人。」

  「我有一種感覺,」塔彭絲說,「這次特殊的冒險行動可以被稱為『黑斯廷斯的勝利』。」

  「不行,」湯米說,「鹿死誰手,還無定論呢。一旦成了傻瓜,就永遠是傻瓜。在這類遊戲中,是有規矩的。順便向你提個建議,我親愛的夥伴。你能把頭髮梳成中分,而不要只往一邊梳,行嗎?你現在的髮式顯得既不對稱、又不好看。」

  這時,湯米桌上的蜂鳴器刺耳地響了起來。他立即回復了信號。緊接著,艾伯特拿著一張名片走了進來。

  「弗拉迪羅夫斯基親王,」湯米低聲念道,望了一眼塔彭絲,「我猜想——艾伯特,讓他進來!」

  來人中等個子,蓄著灰白色的鬍鬚。他的舉止很優雅,年紀大約三十五歲左右。

  「你是布倫特先生嗎?」他問道,他的英語無可挑剔,「有人竭力向我推薦你。你能為我處理一個案子嗎?」

  「你能否先給我介紹一下詳細情況——」

  「那是當然。這事是關於我朋友的一個女兒——她有十六歲。我們很不願意鬧出什麼醜聞來,我想你是理解的。」

  「我尊敬的先生,」湯米說,「本偵探所之所以能成功地經營了十六年,主要原因就是,我們嚴格執行特殊情況特殊處理的原則。」

  他很奇怪地發現對方的眼裡突然閃爍出微妙的神色來,這種神色轉瞬即逝。

  「我相信你在英吉利海峽的對面也設有分部,對吧?」

  「噢,是的。」湯米特別慎重地說道,「事實上,上個月十三號我本人就在柏林。」

  「既然是這樣,」那陌生人說,「那就毫無必要繞彎子了。

  有關我朋友的女兒的事可以不用再提了。你應該知道我是誰——至少,你已經看到我要來的信號了。」

  說著,他朝掛在牆上的那本日曆看了一眼。

  「的確如此。」湯米說。

  「我的朋友們——我此次是專程來調查一些情況的。最近發生了什麼?」

  「出現了叛徒。」塔彭絲此刻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

  那俄國人將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他的眉毛揚了揚。

  「啊哈,真是這樣的嗎?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人是塞吉厄斯嗎?」

  「我們認為是的。」塔彭絲面不改色地答道。

  「我對此並不感到意外。但是,你們怎麼樣?你們沒被懷疑吧?」

  「我認為沒有。我們一直是正當合法地經營,這你也是明白的。」湯米解釋道。

  那俄國人點了點頭。

  「這是很明智的做法。總而言之,我相信,即使我沒再來這兒的話,你們肯定也會幹得更好。目前我住在布利茨大酒店。我能帶馬裡斯去我那兒嗎?我想——這位就是馬裡斯吧?」

  塔彭絲點了點頭。

  「在這兒怎麼稱呼你?」

  「魯賓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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