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犯罪團夥 | 上頁 下頁 | |
七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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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還是喝咖啡吧。」湯米說,「我想,喝咖啡安全點,我們不至於會冒中毒的危險。」 他倆慢慢地喝著咖啡,消磨了一段時間。然後又繼續趕路,這一次,他倆加快了步伐。 「我看我們已經把他們甩掉了。」湯米說著,扭頭朝身後望去。 所謂「仙客來化妝品有限公司」實際上只是邦德街上的一家小店。櫥窗裡掛著淺紅色塔夫綢的簾布,裡面作為擺設裝飾的也僅是一兩瓶潤膚香脂和一塊香皂。 西塞莉·馬奇走進店內,湯米緊跟其後。屋內顯得很狹小。左邊擺有一個玻璃櫃,裡面放著一些梳妝用品。在玻璃櫃的後面站著一個灰發的中年女人,看上去氣質很高雅。她看見西塞莉·馬奇走進來,只是微微地點了一下頭,接著又與她正在服務的女顧客談起話來。 那位女顧客身材瘦小。她的背部朝著湯米他倆,因此,他們看不見她的臉。她正緩慢費勁地講著英語。屋內的右邊擺著一張沙發、幾把椅子和一張小桌,桌上放著幾本雜誌。有兩個男人坐在那兒一很顯然,他們屬那類陪伴太太,而又百無聊賴的丈夫。 西塞莉·馬奇穿過房間,徑直朝最裡面的那扇門走去。 她開門走了進去,然後讓門半開著,以便讓湯米好跟著她。 正當他進門那一刻,那位女顧客突然大聲叫道:「哈哈!我想我該行動了。」只見她朝著他倆身後沖去,將一隻腳插進正要關上的門縫裡。與此同時,那兩位男人迅速站起身來,一個緊隨那女人沖進那扇門內;另一個幾步跑到女服務員跟前,用手將她的嘴死死地捂住,使她來不及叫出聲來。 此刻,在那扇還在搖晃的門後也發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湯米剛才進門那功夫,他的頭猛然被一塊布罩住,隨之,一股難聞的氣味便鑽進他的鼻孔內。也只在頃刻之間。 罩在他頭上的那塊布又一下子被扯下來。這時,他聽見一個女人正歇斯底里地喊叫著。 湯米眨了眨眼,又連著咳了好幾聲,這才看清了面前的情況。在他的右邊,站著那個幾小時前見過的神秘的陌生人。而正忙著給他戴手鈴的卻是剛才那兩個男人中的一個; 在他的正前方,西塞莉·馬奇正徒勞地扭動著,她竭力想從緊緊抱著她的那位女顧客手中掙脫出來。那女顧客轉過頭來,她戴著的面紗鬆開後掉了下來,出現的竟是塔彭絲的臉。 「塔彭絲,幹得漂亮!」湯米說著向前走去,「讓我來幫你的忙。奧哈拉小姐一一也許你喜歡叫做馬奇小姐吧,我要是你的話,就乖乖地站著別動。」 「湯米,這位是格雷斯警督,」塔彭絲說,「我一看完你留下的便條,就立即給倫敦警察廳通了電話。然後,格雷斯警督和另一位先生就與我在這小店外會合了。」 「逮到了這傢伙真叫人高興。」警督說道,指了指他的俘虜,「他是被迫捕的要犯,但是我們從未懷疑過這個地方一一我們一直認為這是——家正經的美容院呢。」 「是的,」湯米和氣地說,「我們確實應該細緻入微才好! 為何有人只需要使用大使先生的布袋一兩個小時呢?我以逆向推理的方式來考慮這個問題。假設那另外的布袋才是非常重要的,那麼也才會有人想把這個布袋交由大使先生保管一兩個小時。這是多麼發人深省!因為外交使節的行李是免於海關檢查的。他們這樣做的目的顯然是走私。可是走私什麼呢?絕對不可能是龐然大物。我立即聯想到毒品。接著,在我的辦公室裡就發生了那場鬧劇。他們當然已經看到我登出的廣告,因此便企圖使我失去線索一—一或者造成錯覺,最終完全誤入歧途。無法查清這樁案子。但是,當艾伯特使出索套的絕招時,我偶然注意到這位漂亮女土的眼中那副麻目不仁的表情。那自然與她所扮演的角色並不相符。這位陌生人採取突然襲擊的手段,其目的是讓我相信她。我當時便將計就計,使出渾身解數裝作一個輕信他人的傻瓜偵探——聽信了她那胡編亂謅的故事,然後讓她把我騙到這兒來。然而,在臨行之前,我卻仔細地留下了如何處理這特殊情況的簡要指示。不僅如此,我還以種種藉口拖延我們到達這兒的時間,目的當然是為你贏得充足的時間。」 西塞莉·馬奇小姐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看。 「你這個瘋子。你指望在這兒找到什麼呢?」 「我記得理查茲說過,他曾看見過一罐浴鹽。警督先生,我們就從浴鹽開始查起,您看如何?」 「先生,這是個極好的主意。」 格雷斯警督拿起一個精美的罐子,將裡面的東西全倒在桌子上。那姑娘哈哈大笑起來。 「全是純淨的晶體,嗯?」湯米說,「難道這全都是碳酸氫鈉嗎?」 「應該試試那保險櫃。」塔彭絲提醒道。 在屋內的牆角有一個鑲在牆裡的小保險櫃。鑰匙正插在鎖眼裡。湯米走過去把它打開,仔細地看了看,隨即驚喜地叫了起來。原來那保險櫃的背板竟是一個暗藏的壁洞的門。那寬大的壁洞內整齊地放著許多排同樣精美的浴鹽罐。 他拿出一個罐來,又把蓋子撬開。罐內上面一層還是那種粉紅色的晶體,而下面卻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格雷斯警督也驚愕地叫了一聲。 「先生,你終於找到了。那些罐子裡十有八九都裝有純淨的可卡因。我們早已得知在這附近有一個毒品的集散點,毒品就從這兒秘密送往倫敦西區。但是,我們還無法找到任何線索。先生,你這是一鳴驚人啊!」 「更為準確地說,這個勝利應該屬布倫特的卓越偵探大師們。」當他倆走出店門來到街上時,湯米興高采烈地對塔彭絲說,「做一個結了婚的男人可以獲益匪淺。你的諄諄教誨終於教會我如何去識別過氧化物之類的化學藥品。而你那金燦燦的頭髮也確實使我常常豁然開朗。我看我們應該按常規給大使先生寫一封信,告訴他這件事已圓滿處理完畢。那麼現在——我親愛的夥伴,我們該去喝杯茶,再多吃幾塊熱氣騰騰的黃油松糕了。你意下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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