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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大使先生在一張名片上潦草地寫下幾個字,然後把它遞給了湯米。

  「我想你寧願親自到大使館去做調查。對吧?如果你不去的話,我就叫那位僕人上你這兒來。另外,我還應該告訴你,他的名字叫理查茲。」

  「威爾莫特先生,謝謝您!不用麻煩了,我應該親自上大使館去。」

  大使先生站起身來,看了看手錶。

  「啊,上帝!我還有一個約會呢。恐怕要晚了。就這樣吧,布倫特先生,再見。我把這事交給你處理了。」

  他匆匆忙忙地走了。湯米望瞭望塔彭絲。她剛才是以魯賓遜小姐的身份嫺靜地坐在那兒,一直在記事本上迅速地寫著,「老搭檔,你對這事的看法如何?」他說,「剛才那老傢伙說,發生的整個事情讓人莫名其妙。你看出了什麼名堂沒有?」

  「我是什麼也看不出。」塔彭絲輕鬆地回答道。

  「不管怎麼說,這終歸是個開始!很顯然,這件事的後面肯定有很複雜的背景。」

  「你這樣認為嗎?」

  「這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假設。我們必須牢記歇洛克.福爾摩斯順藤摸瓜的推理,但有時也不妨摸瓜順藤去刨根究底——我的意思是採取逆向推理的辦法。我這人總是急於瞭解有關案件的所有情況。但願福爾摩斯的搭檔華生有一天會從他的筆記本上發掘出適用於任何案件的偵破方案來,那我就是死了也會瞑目的。總之,我們必須趕快行動了。」

  「確實應該如此。」塔彭絲說,「那位尊敬的威爾莫特先生辦事並不很迅速,但卻很穩妥。」

  「福爾摩斯她能洞察一切人。」湯米說,「啊,對不起,我應該說他——而不是她——能洞察一切人。當談到某一位男性大偵探的特點時,我老愛混淆,將他說成她。」

  「啊,我親愛的夥伴,我親愛的夥伴!」

  「塔彭絲,請多採取點行之有效的行動,少背誦點那些無益的話。」

  「偵探故事的經典詞句無論重複背誦多少遍也不會嫌多。」塔彭絲鄭重其事地說。

  「還是吃點松糕吧。」湯米表示和解。

  「謝謝,在上午十一點鐘我是不吃松糕的。唉2這案子多沒勁呀。長統靴,為什麼會是長統靴呢?」

  「行了,」湯米說,「那又為何不可呢?」

  「長統靴,這肯定很無聊。」她搖了搖頭,「誰會去偷其他人的長統靴呢?這事從頭至尾都是愚蠢的。」

  「他們有可能拿錯了包。」湯米設想道。

  「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如果他們想得到的是文件,那就可能去拿公文遞送箱,而不是普通的包。一提到大使先生們,人們聯想到的只會是重要的秘密文件之類的東西。」

  「但長統靴使人聯想到腳印。」湯米若有所思地說,「你認為他們是否想在某個地方留下威爾莫特先生的腳印嗎?」

  塔彭絲暫時放棄了自己的推測。她很認真地考慮著湯米的看法。最後,她搖了搖頭。

  「這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她口氣很堅定,「相反,我相信長統靴並不是這個案件的關鍵,我們應該認清這一點。」

  「也罷,」湯米歎了一口氣,「下一步就該去找理查茲。他也許會為解開這個謎帶來一線希望。」

  湯米出示了大使先生的名片,便獲准進入了美國使館。

  不——會兒功夫,一位臉色蒼白的年輕人來見湯米,他的舉止極其謙卑和溫順。

  「先生,我是威爾莫特先生的貼身僕人理查茲。我知道您想見我,是吧?」

  「是的,理查茲。威爾莫特先生今天上午與我見了面,他建議我來這兒問你幾個問題。主要是關於那個長形帆布用具袋……」

  「先生,我知道威爾莫特先生對這事很不高興。我真看不出是什麼原因,這事畢竟沒產生任何嚴重的後果。從來取另外那個布袋的人口中,我得知那布袋是屬￿韋斯特哈姆參議員的。很顯然,我確實已經犯了個錯誤。」

  「那人是什麼模樣?」

  「他是個中年人,一頭灰發。我這樣說吧,他顯得很有教養,舉止也很高雅。我想他准是韋斯特哈姆參議員的貼身僕人。他留下威爾莫特先生的布袋,然後把另外的那個拿走了。」

  「布袋被打開過沒有?」

  「先生,您說的是哪一個?」

  「嗯,我的意思是你從船上帶回來的那個。我當然也想知道另外的那一個——就是威爾莫特先生自己的布袋被打開過沒有?」

  「先生,沒有。它仍然像原先我在船上時綁好的那樣。我應該說,那位紳士——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曾打開檢查過——他發現不是他們的,就立即又關上了。」

  「沒丟什麼東西吧?哪怕很小的東西也沒丟吧?」

  「先生,我想沒有。事實上,我是很肯定的。」

  「現在來談談另外的那個布袋。你曾經打算整理過裡面的東西嗎?」

  「是的,先生。我正要把它打開的時候,韋斯特哈姆的僕人恰好到這兒來了。那時我剛解開繩子。」

  「你到底把它打開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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