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犯罪團夥 | 上頁 下頁 | |
三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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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彭絲笑了笑。那警察朝著他們來的方向走去,他倆也正準備去那棟白屋。 這時,從那房子裡忽然發出一陣微弱而壓抑的叫聲。幾乎與此同時,房子的前門開了。詹姆斯·賴利慌慌張張地跑下臺階。他那扭曲的臉顯得很蒼白,雙眼茫然地看著前方。 他步履蹣跚,就像一個醉漢。 他與湯米和塔彭絲擦肩而過,卻似乎沒看見他倆,口裡反反復複地低聲自語道: 「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啊,我的上帝!」 他雙手抓住門柱,好像要穩住身子。緊接著,他似乎遭到驚雷轟頂,拔腿朝著與那警察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湯米和塔彭絲困惑地相互看了一眼。 「很明顯,」湯米說,「那棟房子裡發生的事情嚇得我們的朋友賴利魂不附體。」 塔彭絲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在門柱上移動著。 「他的手肯定摸到過剛剛漆過紅油漆的什麼東西。」她心不在焉地說。 「喂!」湯米說,「我認為我們應該趕快到那所房子裡去。 我還真捉摸不透那兒發生了什麼。」 房子的過道處站著一個戴白色帽子的女僕,她氣憤得連話也說不出來。 「您見過剛才的那號人嗎,神父?」正當湯米走上臺階時,她突然大聲地說,「他來到這兒,說要找那位年輕女士。 也不說明原因,也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就自己跑上樓去。不一會兒功夫,她就像野貓似地怪叫起來一這真令人奇怪,可憐的漂亮女人。緊接著,他跌跌碰碰地跑下樓梯,臉色慘白,好像剛碰到鬼似的。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跟誰在前門說話,埃倫?」從門廳裡傳來尖利的質問聲。 「太太,有人來了。」埃倫答道,她顯得有點不痛快。 她往旁邊一站,湯米發現面前站著一位白髮的中年婦女。她那藍色的眼睛藏在不合體的夾鼻眼鏡後面,令人不寒而慄;骨瘦如柴的身子罩著一件飾有長形玻璃珠的黑衣服。 「霍尼科特大太嗎?」湯米說,「我來這兒是要見一見格倫小姐。」 霍尼科特太大瞪了他一眼,直接走到塔彭絲跟前,非常仔細地打量著她。 「啊,是你要見格倫小姐吧?」她說,「那麼,最好進來說吧。」 她領著他倆走進門廳,而後進入房子後部的一間屋子裡。那間屋子正對著花園,並不很大。裡面排放著幾張碩大的椅子和桌子,把屋子擠得滿滿的,使裡面顯得更為狹小。 壁爐裡的火燃得正旺,旁邊擺著一個印花布罩的沙發。牆紙的圖案由灰色的細線條組成,沿天花板四周飾有下垂的玫瑰花圖形。牆上掛滿了版畫和油畫。 這個屋子的陳設幾乎不可能與吉爾德·格倫小姐那驕奢淫逸的個性相般配。 「請坐。」霍尼科特太太說,「我先說吧,如果我說我並不信奉羅馬天主教的話,還請你們原諒。我從未想過在我的屋裡接待羅馬天主教的神父。但是,如果吉爾德要改信羅馬異教的話,也不足為怪。這只是像她那樣生活的女人所期望的。即使如此,我敢說她的情況反倒更糟。她根本不可能信奉任何宗教。我這人說話總是很坦率,如果羅馬天主教的神父可以結婚的話,我倒有必要再認真地考慮考慮這種教派。 想想那些女修道院吧!有多少美貌年輕的姑娘被關在裡面,而沒有任何人能知道她們的結局最終會是什麼樣。算了,想到這些就讓人無法忍受。」 霍尼科特太太終於停住了她那滔滔不絕的演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湯米並未奮起為神父們的禁欲精神辯護,也未反駁她話中帶有挑釁性的論點,而是直接切入主題。 「霍尼科特太太,據我所知,格倫小姐就住在這所房子裡。」 「她是住在這兒,但我並不很高興。婚姻就是婚姻,嫁雞就得隨雞,嫁狗就得隨狗。既然你自己釀了苦酒,就怎麼都得自個兒喝下去。」 「這——我就弄不懂了。」湯米對她的話確實摸不著頭腦,「我同樣也弄不懂,這也是我把你們帶進這兒來的原因。等我講完憋在心裡的話後,你們可以上樓去找吉爾德。 她來找我——是事隔這麼多年之後,你們想想看!——她請求我幫助她,讓我去見她丈夫,勸說他同意離婚。我開門見山地對她說,對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參與的。離婚是罪惡之首!但話又說回來,我是不會拒絕自己的親妹妹在我的屋子裡有一塊棲身之地的,是吧?」 「您的親妹妹?」湯米感到很驚奇。 「是的,吉爾德是我的妹妹。她難道沒對你說過?」 湯米目登口呆地看著她。事情的發展竟會如此讓人始料不及。這時,他忽然想起,他印象中那美若天使的吉爾德·格倫應是若干年前的事。在他還是個小孩時,曾多次被人帶去看她的演出。是的,她們之間的姐妹關係是完全可能的。但是,她們之間的反差又是如此的鮮明。很顯然,古爾德。格倫就出身在這樣一個低於中產階級的家庭。而她對自己的出身秘密卻守口如瓶! 「但我還是有點不太清楚,」他說,「您的妹妹已經結過婚了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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