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犯罪團夥 | 上頁 下頁
一一


  「我最討厭把事情公諸於眾的做法,我夫人和女兒都站在我這一邊。這之後,我夫人突然想起昨晚在餐桌上,年輕的聖文森特曾談及您的偵探所——尤其是您承諾的二十四小時特殊服務。」

  「一點不錯。」湯米說道,而內心卻十分忐忑不安。

  「請您來,無論如何也不會造成任何危害。即使明天我們請警察,也只能表明,我們只認為那顆珍珠丟失了,正在設法找,僅此而已。另外,我還得告訴您,今天上午,所有的人都不允許離開這所房子。」

  「當然是除了您的女兒。」塔彭絲說。到目前為止,她還是第一次發言。

  「是的,除了我女兒。」上校贊同道,「她自告奮勇立刻上你們那兒去,請你們處理這件事。」

  湯米站起身來。

  「我們將竭盡全力辦理。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上校先生。」他說,「我應該去看看您的客廳,以及那張曾放過別針的桌子。我還想向貝茨夫人提幾個問題。這之後,我要見見那些傭人——或許我的助手,魯賓遜小姐會去處理這件事。」

  一想到要面對面地詢問那些傭人,他就感到恐懼萬分,他的神經是絕對承受不了的。

  金斯頓·布魯斯上校使勁拉開門,帶他們穿過走廊。正在這時,從他們要去的那間屋子開著的門裡傳出一陣清脆的講話聲。從聲音推斷,說話者就是上午去見他們的那位姑娘。

  「媽媽,你是再清楚不過的,」她正在說著,「她確確實實曾把一把茶匙藏在她的皮手籠裡帶回家來。」

  過了一會兒,他們被介紹給了金斯頓·布魯斯夫人。這是一位滿面愁容、柔弱無力的女士。金斯頓。布魯斯小姐則稍稍點了一下頭表示相互都已認識。她的神情愈發顯得陰沉。

  金斯頓·布魯斯夫人口若懸河。

  「——但是我最清楚是誰拿了那把茶匙,」她結束道,「就是那極端信仰社會主義的年輕男人。他熱愛俄國人和德國人,卻仇視英國人—三不是他,還會有誰拿了?」

  「他連碰都未碰過那個茶匙:「金斯頓·布魯斯小姐怒氣衝衝地說,「整個時間我都一直在注視著他,如果是他拿了,我完全不可能看不見。」

  她挑釁地望著他們,下巴抬得高高的。

  湯米轉移了話題,說他要立刻與貝茨夫人談談。在金斯頓·布魯斯夫人、她的丈夫和女兒的陪伴下走出房間去找貝茨夫人後,湯米沉思著吹了一聲口哨。

  「我倒真想知道,」他輕聲地說道,「究竟是誰把茶匙放進她的皮手籠裡的。」

  「這也正是我在考慮的。」塔彭絲答道。

  貝茨夫人急衝衝地走進房間,身後跟著她的丈夫。她身材高大,聲音洪亮;而漢米爾頓·貝茨先生則顯得陰鬱和柔順。

  「布倫特先生,我知道您是位於練的私家偵探,辦事雷厲風行。」

  「雷厲風行,」湯米說,「那是我的風格。貝茨夫人,請允許我向你問幾個問題。」

  這之後,事情進展得異常迅速。湯米檢查了那損壞了的別針和那張放過別針的桌子。貝茨夫人曾抓緊機會打斷過他的冥思苦想,提醒他那顆失竊的珍珠的價值。她也沒忘了用美元計算。

  儘管經過一番推敲再推敲,湯米仍十分惱火,感到一籌莫展。

  「我想這樣辦吧:「他最後說道,「魯賓遜小姐,有勞你去客廳把那套特殊的攝影器材拿來。」

  魯賓遜小姐照吩咐辦了。

  「這是我自己的一個小發明,」湯米說,「看它的外形,只不過是一台普通的照相機。」

  看到貝茨吃驚的樣子,他略略感到幾分得意。

  他對別針、放別針的桌子分別拍了照,同時還拍了幾張房間的概貌照片。然後,「魯賓遜小姐」作為代表被派遣去和傭人們談話。面對金斯頓·布魯斯上校以及貝茨夫人那焦急萬分的面孔,湯米感到責無旁貸地要來點權威性的發言。

  「問題的關鍵歸結到——,」他說,「那顆珍珠要麼仍在屋內,要麼它根本不在屋內。」

  「確實如此!」上校說。他此刻對對方更為欽佩,或許,是被對方一語道破事件之關鍵而折服。

  「如果珍珠不在屋內,那就可能在任何地方——相反,如果它還在屋內,那必然是被藏在某個地方——」

  「那就勢必要進行大搜查,」金斯頓·布魯斯上校打斷湯米的話頭,「這勢在必行。布倫特先生,我全權委託您對整個房子進行仔細搜查。從頂樓到地窖,一處也不放過。」

  「喚:查爾斯,」金斯頓·布魯斯夫人低聲說道,雙眼充滿了淚水,「你認為那是明智的嗎?傭人們肯定不願意那樣做。我敢肯定他們為此都會辭職。」

  「我們最後才搜查他們的住處,」湯米安慰地說,「竊賊肯定把珠寶藏在最不惹人注意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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