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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她的父母是我的朋友。」克勞蒂說:「他們在一次飛機失事中喪生。」

  「她在弗諾菲學校裡讀過書,」拉維尼說:「我想那就是鄧波兒小姐,突然間想起她的原因。」

  「哦,我明白了。」馬普爾說:「鄧波兒小姐是那裡的女校長,是嗎?當然,我常聽說弗諾菲這個學校。好象很有名,是嗎?」

  「不錯,」克勞蒂說;「維妮黛是那學校的學生。她父母死後,她來這兒和我們住了一陣子,並決定她未來想做的事情。那時她大約十八到十九歲。一個甜蜜深情和可愛的女孩子。她認為或許應當接受護士訓練,可是她有非常好的腦筋,鄧波兒小姐堅持,她必須進大學。所以她就去讀書——結果發生了這件可怕的事情。」

  她掉開頭去。

  「我——如果現在我不再說這件事了,你介意嗎?」

  「啊,當然不介意。」馬普爾說:「我真難過,讓你們想起一些悲慘的事。我並不知道。我——我並沒聽說過。我認為——呃,我是說」她變得愈加口鈍了。

  那天晚上,她又聽到了一些事。格勒尼太太到她房裡時,她正在換衣服,要出去,參加旅館裡的其他人的聚會。

  「我想,我必須來,向你說明一些事,」格勒尼太太說:「關於這女孩子,維妮黛漢脫。當然你不知道,我的姊姊克勞蒂特別喜愛她,她可怕的死,對她是個打擊。我們再沒提過她,是不是我們可能有幫助,但——我想,如果我完全告訴了你事實,你會明白的,事情也會輕易多了。我們不知道,維妮黛交了不少朋友,其中是一個令人不愉快的——非常不愉快的——一個危險的——年輕人,他已有過犯罪的記錄。他有一次走過時,到此地來看我們。我們同他父親很熟。」她停了一下。「我想,如果你還不知道的話,還是把全部事實告訴你好,你似乎還不知道呢。他確是拉菲爾先生的兒子,密契爾——」

  「天啊,」馬普爾說:「不——不——我記不得他的名字了,但我記得,聽說有個兒子——他不太喜歡呢。」

  「更遭的是,」格勒尼太太說:「他總是惹是非。為了各種不同的事情,例如攻擊一個十幾歲大的女孩等這種行為,有一兩次甚至被送進了法院。當然我自己認為,法官們對那樣的事情,太過於寬大。他們往往為了不破壞一個年輕人的學業前程,而做了許多有保留的判決。如果這些男孩子及時的被送進監獄,或許他們就不會犯更大的錯了。他也是名竊賊,曾偽造支票,勒索,是一個十足的壞蛋。我們和他母親是朋友。我常認為她很幸運,在她受到兒子折磨之前就死了。

  我認為,拉菲爾已盡了他的全力,替這孩子找個合適的工作,給他優厚的待遇。可是密契爾繼續做壞,這對他而言是個大打擊,雖然他裝得漠不關心。不管所發生的事情。但住在此地村裡的人,也許已告訴過你,我們在這一地區,曾發生的兇殺和暴力事件。不僅是在此地,在附近二十裡遠或五十裡遠的地方,也曾發生過類似的事。這引起了警方的懷疑,甚至有一兩件還發生在大約一百里遠的地方。但都是以此地為中心點。有一天,維妮黛出去探望一個朋友,從此她再也沒回來。我們為了這件事,曾報告警方,警方為了找她,尋遍整個鄉下,卻一點痕跡也沒有。我們登報,他們也同樣登報,他們說,她是和男朋友跑掉了。然後謠言到處飛,沒有人看到她和密契爾在一起。警方開始注意密契爾,他可能犯了某些罪,雖然他們沒發現其中有任何直接的關聯。但據說有人看到維妮黛和一個男人,從衣著和旁的物件上所做的描述,他的樣子象密契爾,他們坐在一輛車子裡。再沒有其他證據了。直到六個月後,在離此地三十裡遠有點荒蕪的林子裡,一處石頭和泥土覆蓋的溝渠中,發現了她的屍體。克勞蒂不得不去認屍。不錯,是維妮黛。她是被人勒死的,頭部被打爛了。克勞蒂受到這次打擊,再也沒有復原過來。

  她依兩個特徵認出她來:「一顆黑痣,和舊有的疤痕,當然還有她的衣著,手皮包裡的物件。鄧波兒小姐很喜愛維妮黛。所以在她死前,才想到了她。」

  「對不起,」馬普爾說:「真的對不起。請你轉告她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第十六章 警方的偵詢

  馬普爾在走到市場的路上,沿著這一條村莊街道緩慢地走著,在那幢舊式喬治亞大廈,聞名了一百年之久的寇弗阿姆,要舉行一次驗屍。她看了一下表。在她到那裡前,還有二十分鐘多呢。她看看這幾家店鋪。在一個店鋪前面停下,這是專賣毛線和嬰兒外衣的店鋪,她看了幾分鐘。裡面有個女店員。有兩個兒童,在那裡試穿毛衣。櫃檯那一邊,有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馬普爾走進店鋪,沿著櫃檯,到那個女人對面的一個座位前,拿出要配的毛線。她說,她已織光了,還需要這特別牌子的毛線,再織一件小上衣。馬上配到了,她又拿出一些別的毛線,給女店員看,她滿口誇讚,她們立時攀談上了,開始談到剛發生不久的這件不幸事件。

  「你明白,下過了雨後,泥土給沖散了,圓石頭松得滾了下來。我記得有一年,它們滾下了三次——也就是說出了三次意外。有個男孩子,幾乎被砸死。然後那年稍後,在六個月以後,有一個男人,被擊斷了手臂。第三次,便是那個可憐的華克老太太。她是個瞎子,聾得什麼也聽不到,不然她就可以逃過劫難了。有人見到這情形,對她喊叫,可惜離得太遠了,不及到她那裡,使她避開。」

  「啊!多麼不幸。」馬普爾說:「多麼不幸。這種慘事的發生,是不容易讓人忘記的,是不是?」

  「的確是不容易忘記的。我想驗屍官,今天會提起這件事。」

  「我想他會的。」馬普爾說:「這似乎是一件最可怕的事情,你知道,雖然有時候由於推動這些石頭,也可能發生不幸事情的。只要一推動,石頭便會滾下。」

  「唉,這種事大都是孩子們頑皮的舉動,我不認為,有誰會在那裡閒蕩。」

  馬普爾接著說到色彩鮮豔的套頭毛衣的方面去。

  「不是我自己要穿的,」她說:「我是給一個侄孫編織的。他想要一件圓領顏色鮮豔的套頭毛衣。」

  「是啊,現今的年輕人,都喜歡顏色鮮豔的衣服。」這女人附和著說:「他們也喜歡黑色和藍色的工裝,上身配點鮮豔的衣服。」

  馬普爾敘述著顏色鮮豔的格子紋花樣的套頭毛衣。似乎只看到套頭毛衣和毛線運動衣,而沒有看到紅黑色的毛線。甚至也沒有這樣顏色的存貨。看過了一些樣品之後,馬普爾在走前,又閒扯到,以前在此地發生過的兇殺事件。

  「他們終於抓到了這傢伙,」這女的說:「很帥,人們想不到會是他。他的出身也很好。進過大學。他們說,他父親很有錢。我想,他是心理有缺陷,才會這麼做的。另外還有五、六個女孩子。警方叫住在附近的年輕人,一個個的幫助他們。他們檢舉喬弗萊格蘭脫。他們完全確信,是由他帶頭開始的。從他小時候起,他就有點怪異了。干預女孩子進學校。他常送給她們糖果,和他同住在一起,在小巷裡步行,觀看櫻草花,或做象那樣的事情,懷疑兇手卻不是他。然後是另一個人。貝脫威廉,他在兩次事件中,離開得太遠了——他們稱做這是不在現場的證明,所以不可能是他。然後終於發生了這件事——他叫什麼的,現在我記不起了。我想,是叫魯克吧——不,叫密克什麼的。象我前面說的,他長相英俊,但有許多不良的前科,諸如偷竊、偽造支票等壞事。有兩次,象你稱做是父權事件。不,我說的不是這意思。你懂我的意思吧。當一個女孩子有孩子的時候。你知道,他們決定,叫這傢伙付出錢。在這以前,他讓兩個女孩子懷了孕。」

  「這女孩子有沒有懷了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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