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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不錯,你會這麼想的。」

  「我可以問,我們去什麼地方嗎?」

  「我們到卡尼斯鎮的一所醫院去。」

  「那就是鄧波兒小姐被送去的地方,是嗎?」這句問話,幾乎是多餘的。

  「不錯,」他說:「桑德朋太太在看過她後,從醫院裡,給我帶回一封信。我剛在電話上,同他們通過話。」

  「她會復原嗎?」

  「沒有,還是昏迷不醒。」

  「我明白了。至少——我希望——唉!」她歎口氣。

  「她可能再也恢復不了知覺。但偶然間,也許能清醒一些時候。」

  「你要帶我到哪裡去?為什麼?你知道,我不是她的朋友。我僅在此次旅行中,第一次見到她。」

  「不錯,我也知道。我之所以要帶你去見她,是因為有一次她清醒時,曾問到你。」

  「我明白了。」馬普爾說:「我想知道,為什麼她會問到我?為什麼她會認為我可能對她有幫助,能為她做些什麼?她是個有理解力的女人。你知道,她是個偉大的女人,曾當過弗諾菲的女校長,在教育界有卓越的地位。」

  「我推測,那是最好的一所女子學校?」

  「不錯。她是個偉大人物。本身學識淵博。數學是她的專長,我應當稱她是一個女教育家。對教育有興趣,獲得一般女孩子們的喜愛,常鼓勵她們上進。啊!還有許多別的事。如果她死了,是不幸又很殘忍的。」馬普爾說:「好象蒼天常嫉英才。雖然她已退休了,仍有不少影響力呢。這件不幸事情,也許你不想要我們談論這件不幸事情吧!」

  「我想,我們最好該怎麼做。以前也曾發生過一塊大圓石頭滾下山腹,但只有隔了相當的時間,才滾下。有人曾對我說過這種事。」溫斯德說。

  「曾有人對你說過這樣的不幸事件嗎?是誰呢?」

  「兩個年輕人。克拉福和派拉茲。」

  「他們說了些什麼?」

  「克拉福小姐對我說,她以為有什麼人在山腹上。她同派拉茲先生,由較近的小徑爬上去,循著一條崎嶇不平,饒過小山轉彎的路徑。在他們轉過一個彎時,在地平線的邊緣,確實看到有一個人,分不清是男的或是女的,想把一塊大圓石頭,滾到底下來。這塊大圓石頭正在搖搖晃晃的,終於在滾動了,起先滾得很慢,然後加快速度的滾下山腹。鄧波兒小姐正沿著下面的一條小徑走去,才走到那裡,這塊圓石頭正擊中她。

  當然,那人也許不是故意的,可是石頭確實擊中了她。如果真的要擊中鄧波兒小姐,只要對準她的方向,沒有不擊中的了。」

  「他們見到的人,到底是女的,還是男的呢?」她問。

  「不幸的是,克拉福小姐沒說明。不管是誰,那人是穿了工裝或工裝褲,紅黑格子紋的顏色圓領套頭衣裳。但人影一轉,立刻就見不到了。她認為是個男人,但無法確定。」

  「她認為,或是你認為,這是有人蓄意要謀害鄧波兒小姐嗎?」

  「她愈想愈肯定。那男孩子也有同感。」

  「你猜想可能是誰?」

  「我什麼也不知道。也許是同我們一起旅行中的一個人,午後去散步的人。也可能是我們完全不認識的什麼人,看到那輛遊覽車停在此地,選中那地方,對當中某一個人攻擊。那個有暴力的年輕情人。也可能是她的仇家。」

  「如果我說是『一個隱秘的敵人』,這句話好象挺富戲劇性的呢。」馬普爾說。

  「哦,是啊。誰要殺害一個退休和被人敬重的女校長呢?這就是有待我們解答的一個問題。可能鄧波兒小姐會告訴我們。她可能體會到,在她上面的那個人影,或甚至知道那是誰,為了一些特殊原因,對她懷有惡意,要對她不利。」

  「這說法仍舊不太圓滿。」

  「我和你有同感。」溫斯德說:「她似乎完全不可能是個適合被人攻擊的犧牲者。但當一個人想到,一個女校長認識許許多多的人時,就有此可能了。我們會這麼說,有許多人曾受到過她的教誨。」

  「你是說,有許多女孩子,受到過她的教誨。『「是的,我說的正是這意思。女孩子和她們的家人。一個當女校長的,必須有多方面的才華。譬如說,羅曼史,女孩子們可能喜歡羅曼史,但她們的家長們卻懵然無知。你知道,這是常有的事。尤其在最近的一二十年。據說女孩子們成熟早,這在體質上說,一點不錯,但在心理方面而言,她們卻成熟得晚。她們停留在孩童階段較長——喜愛穿孩童時的衣裳,飄舞著孩童般的頭髮。即使她們穿上迷你裙,她們還是替洋娃娃穿上睡衣、運動衣和短褲,這全是孩童樣子。她們不願做大人,不想接受同我們一樣的責任。象所有的孩童一樣,她們被人認為長大了,任意做她們認為是大人做的事情。有時候這會變成悲劇,引起悲慘的結果。「「你是想到某些特殊情形嗎?「「沒有。我只是認為,有這可能。我不相信,鄧波兒小姐有個私人的仇家——一個敵人,會殘忍到想利用機會,把她殺害。我認為——」他突然望著馬普爾問:「你有什麼意見嗎?」

  「呃,我想,我明白你的想法了。你是說鄧波兒小姐知道了某些事情的真相,這可能不利於某人,甚至對某人會有危險。」

  「是的,我確是覺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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