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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十五個人裡,至少有一個人,一定在某些方面有關係。這晚在偶然的談話裡,她提起了拉菲爾的名字,如果有任何反應的話,她可以記下來。那個漂亮女人,證實是依莉莎白鄧波兒小姐,她是一所著名女子學校的退休女校長。在馬普爾看來,似乎沒有一個人,可能是兇手,除了那個卡斯派先生,這可能是不相稱的偏見。那個瘦肖年輕人,查理吉米遜,是一名建築師。

  「也許明天我能進行得更順利吧。」馬普爾自語說。

  馬普爾確是累了,她早早地上床。遊覽風景讓人愉快,也令人筋疲力竭。而且想立刻查明這十五六個人中的某個人,可能與一件謀殺案有關係,都會使人更筋疲力竭。同時,這些人似乎全是善良的人,只是隨意地從事著這次旅遊。不過,她對這些旅客名單,再做了迅速和匆促的一瞥,在她的筆記本上,記下了一些事。

  尼斯萊波透太太嗎?和犯罪扯不上邊。她太自我本位,也太善交際了。

  她的侄女,裘納克拉福嗎?也一樣,不過很能幹。

  波透太太可能有某些消息,馬普爾也許會發現,和這些事情扯上關係。她必須和波透太太維持親切的關係。

  鄧波兒小姐呢?一個有個性的人。有趣的人。她沒有使馬普爾想起她知道的任何兇手。

  事實上,馬普爾自語說:「她完全正氣凜然。如果由於某些堂皇的理由她會做殺人勾當的話,那天下可真要大亂了。」不過,這也並不會令人滿意。馬普爾在想,鄧波兒小姐將會明瞭她所做的事,以及她為什麼要做,而且在邪惡存在時,就不會有任何愚蠢的想法。「全是一樣。」馬普爾說:「她是個重要的人,可能——可能正是拉菲爾,為了某些理由,要我見到的一個人。」她在筆記本上的右頁,記下了這些想法。

  她改變了觀點。在思考著一個可能的兇手和一個未來的受害者?而誰是可能的受害者呢?沒一個人有這可能。也許波透太太可能夠資格——夠富有,而那個能幹的侄女,可能繼承她的財產。她和艾姆那派拉茲可能會聯合一致。不過這不是很堅固的論點。

  溫斯德教授呢?她認為,他是一個有趣的人,也很親切。他是個科學家,或是個醫生?她還無法肯定,不過她把他看作是科學界的人。她自己對科學雖一無所知,但要瞭解他似乎並非完全不可能。白脫納夫婦呢?她把他們劃掉了。善良的美國人,同她在西印度認識的任何人,全扯不上關係。她不認為白脫納夫婦有可能涉嫌。

  查理吉米遜呢?那個瘦削的建築師。馬普爾看不出建築工作怎麼會扯上這件事,然而有此可能。也許他們將觀光的一所莊園,可能有一處牧師的密室,裡面藏著一具骨骸。當建築師的吉米遜應會知道,牧師的密室在何處。他可能幫助她找出它,或是她可能幫助他找出它,然後他們會發現一具屍體。「啊,真是的。」馬普爾說:「我的想法多無聊。」

  柯克和巴諾小姐呢?最平常不過的兩個人。其中一個,以前她一定見過的。至少以前她見過柯克小姐。哦,呃,她認為她會想起來的。

  上校和華克太太呢?好人。是退休軍人。大部分時間全在國外服役。說起來不壞,她也不認為有什麼可說的。

  班茲姆和倫姆納小姐呢?兩個老小姐,不可能是罪犯,不過,上了年紀的她們可能聽到了不少閒話,或有一些消息,或可能做一些啟發性談話,即使碰巧說到和風濕、關節炎、或專利藥物這類有關係的事情。

  卡斯派先生呢?也許是個危險人物,人很激動。她暫時把他保留在這張名單上。

  艾姆那派拉茲呢?大概是個學生。學生是很激烈的。拉菲爾先生會請她去追蹤一名學生嗎?呃,或者這要看這學生做過什麼,或希望做些什麼了。

  「哦,天啊!」馬普爾突感疲累地說:「我要去睡了。」

  她的腳在痛,背也在痛,心理上卻沒有反應。她立刻睡著了。並做了幾個夢。

  她夢到溫斯德教授的濃眉沒有了,因為那不是他自身的眉毛,是假眉毛。當她醒過來時,首先的想法是,這個夢已解答了一切。「當然!」她想:「當然羅!」他的眉毛是假的,這解答了全部的事情。他就是這個罪犯。

  然而讓人傷心的是,她知道,這只是個幻境,即使溫斯德教授的眉毛會掉光了,也解決不了事情。

  現在,她再也睡不著了。她十分清醒地坐在床上。

  她歎口氣,批上睡衣,下了床,坐到一張直背椅子上,從她手提皮箱裡,拿出一本稍大的筆記本,開始寫了起來。

  「我進行的這件事,」她寫著:「當然是和某種犯罪有關聯。這點拉菲爾先生在他的信裡已清楚地提到了。他說:我有伸張正義和公理的眼光,那必須包含對犯罪的眼光。因而扯上了犯罪案件,大概並非是間諜、欺詐、或搶劫,因為這類事,我從沒碰過,我同這類事,也扯不上邊,對這類事情,我也沒有認識。拉菲爾瞭解我的,只是我們兩個在聖荷諾這段期間的情形。我們在那裡同一件兇殺扯上了關係。象報紙上所報道的兇殺案件,從不會引起我的注意。我從沒讀過犯罪學的書,或真正對這種事感興趣。

  不,只是事情正巧發生時,我發現自己恰在兇殺的臨近地方。我的注意便集中在牽涉到的友人們或認識人的兇殺案上了。這些同特殊事情扯上關係的好奇巧合,似乎常會發生在人們的生活上。我想起,我有一個姑媽,有五次遇到輪船失事;還有我的一個朋友,人們全叫她做禍星。我認識她的幾個朋友,全拒絕和她一同搭車。她發生過四次街頭的車禍,三次旁的車禍,還有兩次火車車禍。象這樣的事情,似乎沒有理由可說明,怎會碰巧發生在某些人身上。我並不想記下這些事,但兇殺真的好象就發生在我鄰近一樣。」

  馬普爾停住,換個坐姿,用只墊子墊到背後,接著寫:「我要僅可能對我進行的事,做合理的觀察。我所得的指示,或任務提示,象我那些海軍友人們說的,到目前還不完全充分呢。實際上也不存在。所以我必須問清楚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回答啊!我真的說不出。好奇心和興趣而已。象拉菲爾這樣的人,對事情怪異的做法,尤其他又是個事業和經濟上有成就的人。我以為他要我猜測,運用我的本能,觀察和遵從這些告訴我,或暗示我的指示。

  所以,第一點,從一個死人身上發出的指示將會給我。第二點:我牽涉到的問題,是正義和公理。不是要平冤,就是要對罪惡的報復,伸張正義和公理。這和拉菲爾先生給我的暗語:復仇的女神,不謀而合。

  在這牽涉到的原則,解釋明白後,我最先接到確實的指示是由拉菲爾在去世前安排的,就是我要做的第三十七號旅行通告,到著名的莊園和花園去觀光旅行。為什麼呢?這就是我要問自己的。是為了某些地理或地方上的原因嗎?一種改正或是一個線索?某些特別著名的莊園?或某些事情和特別的花園或風景有關?這不大可能的。較合理的解釋是在這次特別的旅行團體的這些人,或當中一個人身上。我個人對他們一個也不認識,但至少他們中有一個人,一定和我要解答的這個迷,扯上了關係。在我們的遊覽團體裡的某個人,和一件兇殺案扯上了關係。某個人握有一件兇殺案的受難者的消息,或和這事有特別的關係;就某個人自身而言,是名兇手——還沒受到嫌疑的一名兇手。」

  馬普爾寫到此地突然停住。她點點頭,對她目前所做的分析,感到滿意了。

  所以她上床睡了。

  她在筆記本上又加寫上:「第一天到此地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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