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大偵探十二奇案 | 上頁 下頁 | |
四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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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另配一把啊。」 「可是誰會去——」 「您的兒子自己認為他本人就有一把藏在什麼地方,可他夢游時,又不知道放在哪兒了。」 弗比舍從房間遠遠的另一端說:「我不喜歡這事,查爾斯……那個姑娘——」 錢德拉上將連忙說:「我也正這麼想呐,那個姑娘不能跟你一起回來。如果你願意的話,你自己一個人來。」 波洛問道:「您為什麼不讓瑪伯裡小姐今天晚上也住在這裡呢?」 弗比舍低沉地說:「太危險了。在這種情況下……」 他頓住了。 波洛說:「休是十分愛她的……」 錢德拉嚷道:「所以才不得不這樣!算了吧,夥計,如果家裡有個瘋子,一切都亂糟糟。休本人也明白這一點,戴安娜不能到這裡來。」 「至於這一點嘛,」波洛說,「得由戴安娜自己來決定。」 他走出書房。戴安娜已經坐在汽車裡等著他了。她喊道:「咱們去取一下晚上要用的東西,然後在吃晚飯前回來。」 他倆駕車駛出那長長的車道。一路上,波洛把剛才跟上將和弗比舍的談話告訴了她。她嘲諷地笑道:「他們認為休會傷害我嗎?」 做為答覆,波洛問她能否帶他到鎮上藥房去一下。他說他忘了帶牙刷。 藥房就在那條靜靜的鎮上大街中端。戴安娜等在外面車上。她覺得赫爾克里·波洛用了不少時間在買把牙刷…… 6 在那個伊麗莎白時代式樣的櫟木家具佈置的寬大房間裡,波洛坐在那裡等待。沒有什麼可做的事,只有等待,該做的事,他早就安排好了。 淩晨時刻,有人喚他。 波洛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就拉開門栓,打開房門。外面過道裡有兩個人影——兩個中年男人,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老得多。海軍上將的臉色嚴肅而冷酷。弗比舍渾身不自在地哆嗦著。 錢德拉簡潔地說:「你跟我們一道來看看,好嗎,波洛先生?」 戴安娜臥房門口躺著一個蜷縮的人。亮光照在那個長著棕色頭髮的人頭上。是休·錢德拉躺在那裡,還在打著呼嚕。他穿著睡袍和拖鞋,右手握著一把閃閃發亮的、彎彎的尖刀。那把刀倒不是都在閃亮——上面這兒那兒沾著一塊塊紅斑。 赫爾克里·波洛輕聲驚叫一聲:「哦,我的上帝!」 弗比舍立刻說:「她沒事兒。他沒有碰她。」他又大聲叫道:「戴安娜!是我們!讓我們進去!」 波洛聽見上將在低聲嘟囔:「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 門上響起打開門鎖的聲音。門打開了,戴安娜站在那裡,臉色蒼白。 她結結巴巴地說:「出了什麼事?剛才有人——想要進來——我聽見了響聲——在弄門——門把手——撕抓門板——噢!太可怕了……像是一頭野獸……」 弗比舍緊跟著說:「幸虧你把門鎖上了!」 「是波洛先生讓我鎖上門的。」 波洛說:「把他抬到裡面去吧。」 那兩個男人彎身把那個失去知覺的人抬起來。他們走過她時,她屏息著,有點喘不過氣來。 「休?是休嗎?他手裡——拿著什麼?」 休·錢德拉的手上潮乎乎地沾滿了棕紅色斑跡。 戴安娜喘著氣說:「那是血嗎?」 波洛探詢地望著那兩個男人。上將點點頭,說道:「沒有人血,感謝上帝!是一隻貓!我在樓下大廳裡發現的。喉嚨給切開了。後來他大概就到這兒來了——」 「這兒?」戴安娜的聲音低沉而驚恐,「來找我嗎?」 椅子上那個男人晃動了——嘴裡嘟嘟囔囔。他們望著他,不知所措。休·錢德拉坐了起來,眨眨眼睛。 「哈羅,」他嘶啞的聲音驚訝地說,「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在——」 他頓住了,呆視著手中還握著的那把刀。 他低沉地說:「我又幹了什麼?」 他的目光沖著他們,挨個兒看過去,最後停在畏縮在牆角的戴安娜身上。他輕聲問道: 「我襲擊了戴安娜?」 他父親搖了搖頭。休說:「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必須知道!」 他們斷斷續續地告訴了他——無可奈何地告訴了他。他靜靜地堅持讓他們說出全部情況。 窗戶外面,太陽在慢慢升起。赫爾克里·波洛拉開一扇窗簾。清晨的陽光照進屋內。 休·錢德拉的神情十分安寧,聲音也很堅定。 他說:「我明白了。」 接著,他便站起來,微笑一下,伸伸胳臂。他用十分自然的聲調說:「多麼美妙的早晨,是不是?我想我得到樹林裡去打只野兔啦。」 他走出房間,讓他們在身後發愣地望著。 上將要跟出去,弗比舍用胳臂把他攔住。 「別去,查爾斯,別去。這對他來說,如果說不是對別人——是最好的下場啦,可憐的小鬼。」 戴安娜撲倒在床上,哭泣起來。 錢德拉上將結結巴巴地說:「你說得對,喬治——說得對,我明白。這孩子有種……」 弗比舍也低沉地說:「他是個男子漢……」 沉默片刻,錢德拉說: 「該死的,那個該詛咒的外國人到哪裡去了?」 7 在那間存放槍支的屋子裡,休·錢德拉從架子上取下他那把槍,正在裝子彈,赫爾克里·波洛拍一下他的肩膀。 「別這樣!」 休·錢德拉盯視著他,怒氣衝衝地說:「拿開你的手,別碰我。別插手,總得發生一起意外事故。我告訴你,這是惟一解決的辦法。」 赫爾克里·波洛又重複他的話: 「別這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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