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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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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多疑地說:「你們談什麼?沒談我吧?」 「聽聽這位姑娘多自負!」 「不,你有沒有談我?有沒有談到命案?」 「我們談她書中的案件。她正在寫一本書,書上的鼠尾草和洋蔥有毒。 她好有人情味喲,說寫作很辛苦,她常把情節搞混,我們喝不加糖的咖啡,吃塗奶油的烤麵包片。「露達得意洋洋把話說完。 然後她又說:「噢,安妮,安妮,你要喝下午茶。」 「不,我不要。我跟洛瑞瑪太太喝過了。」 「洛瑞瑪太太?莫非就是那個,當時在場的太太?」 安妮點點頭。 「你在什麼地方碰見她?你去看她啦?」 「不,我在哈莉街碰見她。」 「她長得什麼樣子?」 安妮慢慢說:「我不知道。她——怪怪的。跟那天晚上完全不一樣。」 「你還認為是她幹的?」露達問道。 安妮沉默一兩分鐘,然後說:「我不知道。我們別談那件事。露達!你知道我討厭談那些。」 「好吧,寶貝。律師如何?枯燥無味,一切講法規?」 「很機警。」 「聽來不錯嘛。」她等了一會才問道:「德斯帕少校如何?」 「非常和氣。」 「安妮,他愛上你了,我敢確定。」 「露達,別胡扯。」 「噢,你看好了。」 露達開始哼歌。她暗想:他當然會愛上她。安妮漂亮極了,只是有點缺乏生趣,她永遠不會跟他到處旅行。咦,她看到蛇一定會尖叫。男人都喜歡不相配的女人。 接著她大聲說:「那輛公車會載我們去巴丁頓車站。我們正好趕四點四十八分的火車。」 第十九章 會商 白羅家的電話響了,線那頭傳來一陣規規矩矩的人聲。「我是奧康諾巡官。巴特探長問候你,請問赫邱里·白羅先生十一點三十分方不方便到蘇格蘭場來一趟?」 白羅給予肯定的答覆,奧康諾巡官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白羅十一點三十分整在新蘇格蘭場的門口下了計程車,立刻被奧利佛太太逮個正著。 「白羅先生。真棒!你肯不肯來救我?」 「夫人,十分樂意。我能幫什麼忙呢?」 「替我付計程車錢。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帶的是出國裝外幣用的皮包,可是這個人不肯收法郎、里拉或馬克!」 白羅殷勤地掏出一點零錢來付帳,他和奧利佛太太一起走進大樓。 他們倆被迎入巴特探長的房間。探長坐在一張長幾後面,顯得比平時更呆板。奧利佛太太低聲對白羅說:「簡直像一件現代雕刻物。」 巴特站起身,跟他們倆握手,大家一一坐下。 巴特說:「我認為該開個小會議了。你們一定想聽聽我的進展,我也想聽聽你們進行的成績。只等瑞斯上校來,就——」此時門開了,上校走進來。 「巴特,抱歉我來遲了。你好,奧利佛太太。嗨,白羅先生。害你們等我,直抱歉。不過明天我要遠行,有很多事要料理。」 奧利佛太太問道:「你要去哪裡?」 「小小的射獵旅行,到南亞的巴基斯坦去。」 白羅諷笑說:「那個地方出了麻煩,對不對,你得當心。」 瑞斯一本正經說:「我會的」——但是他兩眼眨了幾下。 巴特問道:「先生,有沒有為我們查到什麼?」 「我替你找到德斯帕的資料。喏——」他推了一捆文件過來。 「上面有一大堆日期和地點。我想大部分不相干。沒什麼不利於他的證據。他是個勇敢果斷的傢伙,記錄完美無瑕。嚴守紀律,處處受土著愛戴和信任。非洲人給他取了各種累贅的綽號,其中之一是『不愛說話而判斷公正的人』。白種人則通稱他為『可靠先生』。槍法好,頭腦冷靜,眼光遠,十分可靠。」 巴特不為這一番頌詞所動,問他:「有沒有什麼暴死事件跟他相關?」 「我特別注意這個問題。他曾救過一個人,有個夥伴被獅子抓傷……」 巴特歎口氣說:「我要的不是救人的資料。」 「巴特,你真是百折不撓的傢伙。大概只有一件事能對上你的胃口。一次遠行到南美內部,德斯帕跟著名的植物學家魯克斯摩爾教授夫婦同行,教授發燒死掉,葬在亞馬孫的某一個地方。」 「發燒——呃?」 「是發燒。不過我跟你交代清楚。有一位抬棺材的土著突然因偷竊而被解雇,他說教授不是發燒死掉,而是中槍死的。沒有人認真追究這個傳聞。」 「也許該是認真的時候了。」 瑞斯搖搖頭。「我已為你查出事實。你要的,你有權應用,不過我打賭那天晚上的下流事不是德斯帕幹的。他是正人君子,巴特。」 「你意思是說不可能犯謀殺罪?」 瑞斯上校猶豫不決。 他說:「不可能幹下我所謂的謀殺案,是的!」 「要是為了他心目中健全又充分的理由,卻未必不曾殺人,是這個意思吧?」 「他若殺人,理由一定很健全很充分!」 巴特搖搖頭。 「你不能讓人類來審判別的人類,將法律抓在他們手裡。」 「巴特,有這種情形喔,有這種情形。」 「不該如此,這是我的主張。白羅先生,你認為如何?」 「巴特,我跟你有同感。我一向不贊成殺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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