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東方快車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二八


  「我推想,即使象你這樣的人,有時不免也有糊塗的時候。我就是沒想到這個惡棍就是凱賽梯。我的女兒會怎麼說──」

  波洛利落地幫助這位好心腸的太太收拾好手提包裡的東西。最後說:

  「你的手帕掉了,太太。」

  哈伯德太太看了一眼他遞過來的一方小小的細棉布手帕。

  「這不是我的,波洛先生。我自己的在這兒哪。」

  「請原諒。看到上面有個『H』便當作是你的了。」

  「這事全稀奇古怪。可是果真不是我的。我的手帕上繡著C·M·H三個字母,而且都是些很合用的普普通通的大路貨──不是高檔的巴黎來的稀罕玩意兒。這麼精細的手帕誰配得上使?」

  三個人誰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哈伯德太太好不得意,飄然去了。

  第五章 瑞典太太

  鮑克先生手裡拿著哈伯德太太留下的鈕扣。

  「這麼一隻鈕扣,實在叫人摸不透。是不是說,皮埃爾·米歇爾也捲進這一案子?」他說。他停了一會,看看波洛沒有回答,便接著說:「朋友,你的意見呢?」

  「這顆鈕扣說明:存在幾種可能。」波洛沉思道。「在討論現有的證據之前,我們先找瑞典太太談談。」

  他把面前的一疊護照清理一番。

  「啊,在這兒哪!格萊達·奧爾遜,四十九歲。」

  鮑克先生派餐車侍者去。不久,一位淡黃卷髮,溫柔的、生著一張長長的羊一般臉孔的女人被領了進來。她透過近視眼鏡匆匆地看了波洛一眼。她的神情相當安詳。

  顯然,她法語能聽也能說。可以用法語進行這次交談了。波洛向她提了幾個問題──答案他心中有數:她的姓名,年齡和住址。接著問她的職業。

  據她說,她是伊斯坦布爾附近座教會學校的總管,受過專門的護士訓練。

  「太太,昨晚發生的案件你該知道了吧?」

  「自然羅。太可怕了。那位美國太太跟我說過,殺人犯確實在她的房裡呆過。」

  「太太,聽說,最後著見被害者活著的是你,是嗎?」

  「不知道,也許是這樣。我錯開了他的門,把人羞死了。這可是鬧了個天大的誤會。」

  「你真的見到他?」

  「是的,他在讀書。我慌忙道歉,便退出來了。」

  「他跟你說過話嗎?」

  她那細嫩的臉頰頓時泛起了紅暈。

  「他笑了一下,說了幾句話,我──我沒聽清。」

  「後來你做了些什麼事,太太?」波洛問,機智地把話鋒一轉。

  「我上美國人哈伯德太太的房裡去了。向她要幾片阿司匹林。她給了我。」

  「她可曾問過你,她的包房與雷切特先生包房相通的那道門是不是閂上的?」

  「問過。」

  「是這樣嗎?」

  「是的。」

  「後來呢?」

  「後來我回到自己房裡,服了阿司匹林就上床了。」

  「那是什麼時候?」

  「上床的時候是十一點差五分,我給表上發條前看過時間。」

  「你很快就睡著了?」

  「沒有,頭痛減輕了些,可還是過了好一陣子才睡著。」

  「你上床前火車就停了嗎?」

  「我想,不是的。我以為,在我睡眼朦朧的時候,車在一個什麼車站停了一會兒。」

  「大概是文科夫戚吧?這是你的包房,太太?」他指著圖問她。

  「不錯,是這兒。」

  「你睡的是上鋪還是下鋪?」

  「十五號,下鋪。」

  「有人跟你在同一包房嗎?」

  「有的,一位年輕的英國小姐。人長得又好,待人又好。她從巴格達來。」

  「車離開文科夫戚後,她可離開包房?」

  「沒有,肯定沒離開過。」

  「你既然睡著,憑什麼理由肯定她沒離開過呢?」

  「我睡得不熟。一有響動,容易驚醒過來。可以肯定,只要她從上鋪下來,我非醒過來不可。」

  「你自己可離開過包房?」

  「今天早晨之前沒離開過。」

  「你可有一件鮮紅的睡衣,太太?」

  「沒有。我的睡衣是雅茄呢的,穿著起來挺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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