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東方快車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二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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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包房是──?」 「二等車最末的那間,先生,挨著餐車。」 波洛看了看圖。 「這我知道──你睡的是上鋪還是下鋪?」 「下鋪,先生。」 「就是說四號鋪?」 「是的,先生。」 「有人跟你一起住嗎?」 「有的,先生,是個高個子的意大利人。」 「他說英語?」 「是的,先生。他會說那麼一種英語。」他的話裡流露出非難的味兒。「我知道,他在美國──芝加哥──呆過。」 「你常跟他聊天嗎?」 「不,先生,我寧願讀點書。」 波洛微微一笑。他可以想像得出那是一種什麼場面──一個高個子、愛嘮叨的意大利人,碰一個比紳士還要紳士的冷冰冰的先生。 「請問,你在讀什麼書?」他問。 「先生,眼下我在讀《愛的俘虜》,作者是阿拉貝拉·理查森夫人。」 「挺好的一本書?」 「先生,我挺喜歡。」 「我們接著談吧。你回到包房,然後就讀《愛的俘虜》一下到──什麼時候?」 「十點半左右,先生。那個意大利人想睡了,列車員便來鋪床。」 「於是你也上床睡了。」 「我上了床,先生,可並沒有睡。」 「為什麼呢?」 「牙痛,先生。」 「哦,那可是挺痛的呢。」 「痛極了,先生。」 「你可曾想法治治?」 「我抹了點丁香油,先生,便不那會痛了,不過還是睡不著。索性打開床頭燈,又看起書來──不過是分分心而已。」 「那麼你壓根兒就沒睡著?」 「是的,先生。大清早四點鐘光景我打了一個盹。」 「你的同伴呢?」 「那個意大利人?啊,他直打呼嚕。」 「夜裡他不曾離開過包房?」 「沒有,先生。」 「你呢?」 「沒有,先生。」 「夜裡你聽見過什麼聲響沒有?」 「我想,沒有,先生。我是說沒聽見什麼異常的。火車停著,四周可靜呢。」 波洛沉默了片刻,接著說: 「我想,還是有點兒小問題要問。你對這一悲劇一無所知?」 「我想是這樣。先生。這很抱歉。」 「據你所知,你的主人跟麥克昆先生有沒有發生過爭執?或者他們之間有沒有仇?」 「哦,先生,不會的。麥克昆先生可個討人喜歡的先生。」 「在跟雷切特先生之前,你在什麼地方做過事?」 「跟亨利·湯姆林森爵士,先生,格羅斯維諾廣場。」 「你為什麼要離開他?」 「他要去東非去,先生,再也用著我了。不過,我相信,他會為我證明的,先生。我跟他多年了。」 「那麼,你跟雷切特先生有多久了?」 「只有十個多月,先生。」 「謝謝你,馬斯特曼。順便問一句,你右是抽煙鬥的?」 「不,先生,我只抽捲煙──挺蹩腳的,先生。」 「謝謝你,就這樣吧。」 波洛向他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起了。 傭人遲疑了一會。 「先生,請原諒,我還有幾句話要說。那位美國老太太眼下激動得不得了。她說,誰是兇手她一清二楚。她激動得厲害呢,先生。」 「如此說來,」波洛笑了笑,「下面我們最好還是找她來。」 「先生,要不要我去通知她?好一會兒,她一個勁地要求找個負責的。列車員在設法安慰她。」 「朋友,喚她吧。」波洛說,「聽聽她要說些什麼。」 第四章 美國老太太 哈伯德太太上氣不接下氣地走進餐車,激動得連話也說不出。 「快跟我說,這兒誰負責?我有極要緊的話要說,真的,極要緊的話。可是,我只想跟負責的人說。你這位先生要是──」 她那遊移不定的目光輪番在三個人中間轉來轉去。波洛把身子向前湊了湊。 「太太,跟我說吧。」他說,「不過,先請坐下來。」 哈伯德太太在他的對面嘣地一聲重重地坐了下來。 「我要跟你說的就是這麼一回事。昨晚車上發生一宗人命案,兇手恰恰就在我的房裡呆過。」 她把說得一字一頓,富有戲劇效果。 「真的嗎?太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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