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東方快車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一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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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鮑克先生問道,「你相信這個美國人的話嗎?」 「他似乎還老實,也還坦率。並不因為他完全有可能捲入這一案件而裝出對他主人有感情。雷切特先生沒有告訴他,他曾謀求我的幫助而沒有成功,這是真實可信的,但我並認為這真的是一個可疑的情況。我認為,雷切特先生是這樣一種人,他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說出自己意圖的。」 「因此你就宣佈至少一個無罪的了。」鮑克先生愉快地說。 波洛朝他投去責備的目光。 「嘿,在最後一分鐘之前,我懷疑每一個人,」他說,「同樣,我必須承認,我看不出這個認真、有遠見的麥克昆會失去理智,給受害人十二刀或者十四刀。這和他的心理是不一致的──完全不一致。」 「不,」鮑克先生若有所思地說,「這是一個懷著狂熱的仇恨,被逼得幾乎發瘋的人的行為──它更多地表明瞭拉丁人的氣質。否則的話,正如我們的朋友列車長所堅持的,那就一定是一個女人了。」 第七章 屍體 在康斯坦丁大夫的陪同下,波洛走向隔壁的車廂,前往被害人住的包房。列車員過來用自己的鑰匙為他們打開了門。 兩人走到裡面。波洛轉向自己的同伴,問道:「這包房原來就這樣亂麼?」 「什麼都沒動過。我十分當心,驗屍時,屍體都沒移動過。」 波洛點點頭。他朝四周打量著。 他的第一個感覺是冷得厲害。車窗已被推開,而且一直就這麼開著,窗簾也被拉去了。 「呵呵」,波洛注意到了,嘴裡直哈氣。 另一個欣賞似的笑了:「當時我不想把它關上。」 波洛仔細地檢查了窗口。 「你說的對,」他宣佈說,「沒有人從這條路離開過車廂。可能,打開車窗是想要引人作這樣的推測,但是,要是那樣,這雪已經使兇手的達不到目的了。」 他仔細地檢查了窗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往窗框上吹上一點份末。「根本沒有指紋,」他說,「這是說窗框被擦過了。是啊,即使有指紋的話也只能告訴我們很少的一點情況。那可能地雷切特先生,他的傭人,或者是列車員的。如今的罪犯是不會犯這類錯誤的了。」 「既然是這樣,」他高興地接著說,「我們還是把窗關上吧。這兒簡直成了冷藏庫了!」 他關上窗,然後第一次把注意力轉向躺在鋪位上的一動不動的屍體。 雷切特仰臥著。他那血跡斑斑的睡就,鈕扣解開,被扔向背後。 「我得看看傷口的性質,你瞧。」大夫解釋說。 波洛點點頭。他俯身到屍體的上面好一陣子。最後,帶著稍感痛苦的表情,伸直了身子。 「這買賣可不輕鬆,」他說,「那傢伙得站在這兒,一刀又一刀地朝他身上戳。到底有多少處傷口?」 「我認為是十二處。有一、兩處很輕,實際上只是劃破一點皮。另一方面,至少有三處可能是致命的。」 大夫的語氣中,有什麼引起了波洛的注意。他目光銳利地朝他看看。矮小的希臘人正站在那兒,迷惑解地皺起眉頭,朝屍體凝視著。 「有什麼東西使你感到奇怪,是嗎?」他有禮貌的問道,「說吧,我的朋友。這兒有什麼弄得你大傷腦筋了吧?」 「你說得對。」另一個承認。 「是什麼呀?」 「你瞧這兩處傷口──這兒,還有這兒,」──他指點著。「它們都很深,每一處都被戳斷了血管──然而──口子都沒有裂開。應該出血而沒有出血。」 「這意味著什麼呢?」 「這意味著,戳這幾刀時,人已經死了──死了一些時候了。可是這無疑是荒謬的。」 「看來是如此,」波洛若有所思地說,「除非我們的兇手估計自己還沒有很好完成任務,再回來徹底的核實一下;可是這顯然是荒謬的!還有別的什麼嗎?」 「哦,還有一點點。」 「還有?」 「你瞧這傷口──在右臂根──靠近右肩。拿我的鋼筆試試。你能不能戳這麼一刀?」 波洛舉起自己的一隻手。 「對,」他說,「我懂了。這用右手是非常困難的──幾乎是不可能的。那就得在相反的方向戳。可是,假如這一刀是用左手戳──」 「正是這樣,波洛先生。這一刀幾乎可以肯定是用左手戳的。」 「這麼說,我們的兇手是慣用左手的了?不這還很難說,不是嗎?」 「你說的對,波洛先生。另外一些刀恰恰明顯地像是用的右手。」 「兩個人,我們又回到兩個人上面來了。」偵探喃喃地說。他突然問道:「電燈原來是開著的嗎?」 「這就很難說了。你知道,每天早上十點鐘左右,列車員都要關燈。」 「開關會告訴我的。」波洛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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