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藏書房女屍之謎 | 上頁 下頁
一九


  有一刹那康韋·傑弗遜的眼睛閃閃發光。他說:「但這並不是說他們就不認為我是個老傻瓜2一般人都會這麼想。

  但我不是傻瓜。我看人很准。只要給予教育和點拔,魯比·基思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就坐。」

  梅爾切特說:

  「恐伯我們太魯莽和好打聽,不過,要弄清楚所有的事實非常重要。你計劃為這個女孩提供一切——就是說,在她身上投資,不過你還沒有這樣做g巴?」

  傑弗遜說:

  「我明白你是什麼意思——是否有人可能從這女孩的死中受益?沒有。正式收養的法律程序正在辦理之中,但還沒有完成。」

  梅爾切特一字一頓緩慢地說:

  「那麼,如果您發生了任何意外——」

  他沒有把這個問題問完。康韋·傑弗遜馬上回答:

  「我不可能發生什麼意外:我是個瘸子,但不是個沒用的人。儘管醫生愛拉長臉勸告我不要太勞累。不要太勞累:

  我壯實得像頭牛!不過我知道生命是脆弱的——天啊,我有充分的理由知道!死亡會突然降臨到最健壯的人身上——

  特別是目前的公路交通事故。但是我已有所準備。十天前我立了一份新遺囑。」

  「是嗎?」哈珀警監傾身向前。

  「我為魯比·基恩留下了五萬英鎊讓人託管,直到她年滿二十五歲方可支取。」

  哈珀警監睜大眼睛,梅爾切特上校的表情也一樣。哈珀用幾乎敬畏的聲音說:

  「這是一大筆錢,傑弗遜先生。」

  「目前是的。」

  「你把它留給一個剛認識幾個星期的女孩?」

  傑弗遜先生炯炯有神的藍眼睛燃起了憤怒之火。

  「同樣的事我還要重複多少遍?我沒有自己的親骨肉—一一沒有侄子或侄女,連遠房的表親都沒有:我本可以留給慈善機構。但我更願意把它留給個人。」他笑了。「灰姑娘一夜之間變成了公主!一位仙父而不是仙母。為什麼不呢?這是我的錢。我掙的。」

  梅爾切特上校問:「還有別的遺贈嗎?」

  「給我的貼身男僕愛德華茲留了一小筆財產——剩下的平均分給馬克和艾迪。」

  「哦——對不起——剩下的那筆可觀嗎?」

  「可能不多。具體很難說。因為投資業總在波動。除去遺產稅等開支,這筆錢大約淨剩五千至一萬英鎊。」

  「是這樣。」

  「你們不應該認為我待他們菲薄。我說過,我的孩子結婚時我就分給了他們財產。實際上,我留給自己的很少。但是,在——在那場悲劇發生以後——我想滿腦子都裝滿事情。我投入到商界。在我的倫敦寓所的臥室裡安裝了一條直通我的辦公室的專線。我拼命幹——它使我不去想,使我覺得我的一我的傷殘沒有擊倒我。我投入到工作中,」他的聲音變得低沉,他更像是對自己而不是對聽的人在說話——「後來,真是難以琢磨的嘲弄,我所做的一切都成功了:

  我最冒險的投機成功了。如果我賭博,我就贏。我接觸的一切都變成金子。我想這大概是命運為恢復平衡所採取的嘲弄手段。」

  滄桑的痕跡又一次鮮明地刻在他的臉上。

  他鎮定下來,望著他們苦笑。

  「所以,你們瞧,我留給魯比的錢無可爭辯地應該由我按我自己的設想處置。」

  梅爾切特馬上說:

  「毫無疑問,我親愛的夥計,我們對此毫不懷疑。」

  康韋·傑弗遜說:「很好。如果可以的話,現在該輪到我提問題了。我想聽聽——有關這起惡性事件的更多情況。我只知道她——那個小魯比被發現勒死在離這二十英里遠的一個屋裡。」

  「是這樣。在戈辛頓邸宅。」

  傑弗遜皺起眉。

  「戈辛頓?可那是——」

  「班特裡上校家。」「「班特裡!阿瑟·班特裡?我認識他。認識他和他的妻子!幾年以前在國外結識的。我沒想到他們住在這裡。噢,這——」

  他停了下來。哈珀警監順勢說:

  「上個星期二班特裡上校在這家飯店用過餐。你沒看見他?」

  「星期二?沒有。我們回來的很晚。我們去了哈登·黑德,在回來的路上吃了晚飯。」

  梅爾切特說:

  「魯比·基恩從未向你提起過班特裡一家?」

  傑弗遜搖搖頭。

  「從來沒有。我不相信她認識他們。她肯定不認識。除了戲劇方面和諸如此類的人,她誰也不認識。」他停下來,然後突然問:

  「班特裡對這件事是怎麼說的?」

  「他什麼都不知道。昨晚他參加了保守黨的聚會。屍體是今天早上被發現的。他說他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個女孩。」

  傑弗遜點點頭。他說:

  「這事太奇怪啦。」

  哈珀警監清清嗓子。他說:

  「先生,您看誰有可能幹這樣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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