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波洛聖誕探案記 | 上頁 下頁 | |
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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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接著說:「你允許我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嗎?」 「當然啦,當然啦,」就在約翰遜開口的同時,薩格登警監狐疑地說:「什麼方式?」 「我想,」波洛說,「和這些家庭成員——經常地——頻繁地——談話。」 「你是說你試圖對他們再進行一次問訊?」約翰遜上校問,有點兒不明白的樣子。 「不,不是問訊——是談話:「「為什麼?」薩格登問。 赫爾克里·波洛有力地擺擺手。 「在談話中,關鍵的東西就會暴露出來!如果一個人一直在談話,他是無法避免說出真相的!」 薩格登說:「那麼你認為有人在說謊了?」 波洛歎息道:「Mon cher,每個人都說謊——但就像助理牧師得到的那個雞蛋一樣,有壞的部分,也有好的。 [這個典故出自1895年英國的幽默雜誌《笨拙》週刊[Punch]上記載的一則故事:一個膽小的助理牧師與主教共同進餐時分得一隻壞了的蛋,他卻說這個蛋也還是有部分是好的。——譯注。]把無害的謊話和有害的區別開是很有好處的。」 約翰遜上校嚴肅地說:「歸根結底,要知道,這件事令人難以置信。在這裡有一個特別冷酷殘忍的殺人犯——而我們有哪些嫌疑人呢?艾爾弗雷德·李和他的妻子——都是知書達理,性情溫和,令人愉快的人。喬治·李是國會議員,品德高尚的社會精英。他的妻子?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摩登女郎。戴維·李看上去是一個柔弱的傢伙,而且他弟弟哈裡還說他看見血就受不了。他妻子看起來是一個理智的好女人——很平凡。這樣就只剩下那個西班牙外甥女和從南非來的男人。西班牙美人脾氣暴躁,可我不認為那個迷人的女郎會冷血地割斷那老頭的脖子,尤其是事實表明她最有理由要讓他話下去——不惜任何代價,直到他簽署一份新遺囑。斯蒂芬·法爾是有可能的——那就是說,他可能是一個職業騙子,為了鑽石才到這兒來的。老人發現了鑽石的丟失而法爾就割斷了他的喉嚨好讓他永遠沉默,那很可能是這樣的——用留聲機作為不在現場的證據是不夠好的。」 波洛搖搖頭。 「我親愛的朋友,」他說,「比較一下斯蒂芬·法爾先生和老西米恩·李的身材吧!如果法爾決定要殺了老頭,他用不了一分鐘就能幹掉他——西米思·李是不可能對他予以反抗的,有誰能相信那個虛弱的老人和那個棒小夥能搏鬥上好幾分鐘,還把椅子也碰翻了,瓷器都打碎了?這麼想也太荒唐了!」 約翰遜上校的眼睛眯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他說,「是一個瘦弱的男人殺了西米恩·李?」 「或者是一個女人!」警監說。 16 約翰遜上校看看表。 「這兒沒什麼我可以做的事了,你已經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了,薩格登。噢,還有一件事,我們應該見一下那個管家,我知道你已經問過他了,可我們現在知道得多點兒了。 確定每個人在案發的時候都在哪兒是很重要的。」 特雷西利安動作遲緩地走了進來。警察局長叫他坐下。 「謝謝你,先生。我得坐下,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一直覺得不舒服——實在是特別不舒服。我的腿,還有我的頭。」 波洛溫和地說:「是的,你受了驚。」 管家哆嗦了一下。「發生了這麼——這麼可怕的事情。 在這幢房子裡!這兒的一切從來都是安安靜靜的。」 波洛說:「這是一幢井然有序的房子,但不是快樂的,是嗎?」 「我不願意那麼說,先生。」 「在從前,一家人還都在這兒的時候,那時候是很快樂的了?」 特雷西利安慢吞吞地說:「也許那時候也不能說是非常和睦融洽,先生。」 「已故的李夫人生前就是個病人,是嗎?」 「對,先生,她非常不幸。」 「她的孩子們喜歡她嗎?」 「戴維先生,他非常愛她。他更像個閨女而不是小於,她去世以後他就跑掉了,在這兒住不下去了。」 波洛說:「而哈裡先生呢?他怎麼樣?」 「他一直是一個很粗野的年輕人,先生,可心眼很好。 喚,天哪,可嚇了我一跳,當門鈴響起的時候——接著又響了,那麼不耐煩,而我打開門,那兒站著一個陌生人,接著哈裡先生的聲音響了起來:『嗨,特雷西利安。還在這兒,嗯?』就和從前一模一樣。」 波洛同情地說:「那感覺一定很奇怪,是的,沒錯。」 特雷西利安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他說:「有時候看起來,好像時光並沒有流逝過去。我相信在倫敦有一齣戲講的大概就是這事。有這麼回事—真的有。 你心裡有一種感覺——就好像一切都曾經發生過一樣。對我來說就像門鈴響了而我去開門,那兒站著哈裡先生—— 甚至說是法爾先生或是別的什麼人——而我只是對自己說——這件事我以前是做過的……」 波洛說:「這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特雷西利安感激地看著他。 約翰遜有些不耐煩,清了清他的嗓子,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 「我們只是想再確認一下幾個時間問題。」他說,「啊,當樓上開始有動靜的時候,據我所知,只有艾爾弗雷德·李先生和哈裡·李先生在餐廳裡。是這樣嗎?」 「我真的說不上來,先生。當我上咖啡的時候,所有的先生們都在那兒——可那是事情發生一刻鐘以前了。」 「喬治先生正在打電話,你能肯定這一點嗎?」 「我想的確有人在打電話,先生。餐具室裡的電話鈴會響的,而且當有人拿起話筒撥號時,電話裡會有一點兒微弱的響聲。我想起來了,我的確聽見了那聲音,可當時並沒怎麼注意。」 「你不知道那確切是在什麼時候?」 「我說不出來,先生。那是在我給先生們上過咖啡之後,我就知道這麼多。」 「你知道在我說的那個時間那些女士都在哪兒嗎?」 「當我去收咖啡託盤的時候,艾爾弗雷德夫人在客廳裡,先生,那是在我聽到樓上的聲音一兩分鐘之前。」 波洛問:「她在做什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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