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暗藏殺機 | 上頁 下頁 | |
五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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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就是這樣。」朱利葉斯點點頭。 「所以我想,有人向他們提供線索,時間不會早於星期日下午。」 「是的,但是誰呢?」 「那個無事不曉的布朗先生!」 這個美國人的聲音中有一種淡談的嘲弄的語調,這使得詹姆斯爵士迅速地抬起頭來。 「你不相信布朗先生,赫謝默先生?」 「是的,先生,我不相信。」年輕的美國人強調說,「不相信會是這樣。我斷定他是個傀儡——只是用來嚇唬小孩的魔鬼的名字。這個事件的真正頭頭是那位俄國人克雷默寧。 我想,只要他願意,他完全能在三個國家發動戰爭:叫惠廷頓的那個傢伙也許就是英國方面的頭頭。」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詹姆斯爵士簡短地說,「布朗先生存在。」他轉向湯米,「你曾注意到那封電報是怎樣送來的嗎?」 「不,先生,不,恐怕我沒注意到。」 「啊,帶來了嗎?」 「它在樓上,先生,在我箱裡。」 「以後我想看看。不著急,你們已耽誤了一周時間,」——湯米低垂著頭——「一天多的時間並不重要。我們先解決簡·芬思小姐的問題。隨後,我們可以全力以赴地設法解救塔彭絲小姐脫離困境。我認為她並不至於馬上面臨危險。那就是說,只要他們不知道我們已經找到了簡·芬恩,不知道她已恢復記憶。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搞好保密,你們明白嗎?」 兩人表示同意,安排好第二天見面的事後,這位出色的律師走了。 十點鐘,兩位年輕人來到指定的地點。詹姆斯爵士在門前的臺階上和他們相會。只有他一人顯得並不激動。他把兩人介紹給醫生。 「赫謝默先生——貝雷斯福德先生——羅伊蘭斯醫生。 病人怎麼樣?」 「情況很好。很明顯,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今早晨問她有多少人從盧熱塔尼亞號客輪上得救,這些人有文件記載嗎?當然只是所期待的,她好像腦裡思考著什麼。」 「我想我們解除她的憂慮,我們能進去嗎?」 「當然。」 跟著醫生上樓,湯米的心跳明顯加快。終於要見到簡·芬恩了!這個被人們尋找很久的神秘的難以捉摸的簡·芬恩!看起來是多麼不可思議的成功。就在這兒,她的記憶將會奇跡般地恢復,這個女孩掌握著英國的未來。湯米嘴裡發出低聲的呻吟。要是塔彭絲能在他身邊分享他們合夥企業的勝利結果那有多好啊:然後他果斷地把對塔彭絲的思念放在一邊。他對詹姆斯爵士的信心也逐漸增長。有一個人能準確無誤地查找出塔彭絲在哪兒,同時也找到了簡芬恩!突然間一陣恐懼攫住了他的心。事情仿佛太容易了……要是他們發現她死了……被布朗的手擊倒的。 過了一陣他又嘲笑這些鬧劇似的胡思亂想。醫生把一問房子的門打開,他們走了進去。白色的床上躺著一個頭上包著紗布的姑娘。整個情景看起來不那麼真實,它和人們所期待的完全一樣,產生了一種舞臺上的美妙結果。 這姑娘張著大大的困惑的眼睛,眼光從一個人轉向另一個人。詹姆斯爵土首先說: 「芬恩小姐,這是你的表兄,朱利葉斯·赫謝默先生。」 當朱利葉斯走上前去握著她的手時,姑娘的兩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你好,簡表妹?」他輕輕地說。 湯米聽出了他聲音在微微顫抖。 「你真是海勒姆伯伯的兒子嗎?」她困惑地問。 她的聲音帶有西部口音的溫暖,差不多也在顫抖。 湯米仿佛感到,這聲音有點兒熟悉,但一下就把它丟在了腦後。 「當然。」 「我們常在報上讀到有關海勒姆伯伯的事,」姑娘用溫柔的語調繼續說,「但是我從未想到有一天我會見到你。母親說,海勒姆伯伯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要吵架。」 「老頭子就是這樣,」朱利葉斯承認道,「但是我想新的一代不一樣,對於家庭裡長期不和,戰爭結束後,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你。」 一陣陰影掠過姑娘的臉。 「他們告訴我一些事——可怕的事——我喪失記憶,有些我永遠不知道的年代——在我生活中失去的年代。」 「你自己沒有認識到嗎?」 姑娘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啊,沒有。對我來說,只是被匆匆忙忙塞進救生艇後就不知道了。現在我又全都清楚了。」她閉上眼睛時顫慄著。 朱利葉斯看著詹姆斯爵士,他點了點頭。 「不要擔心。現在聽著,簡,有些我們想知道的事。船上有個人帶有一些非常重要的文件,這個國家的一些大人物認為,他把文件交給了你,是嗎?」 姑娘猶豫了,她的眼光轉向另兩個人,朱利葉斯明白了。 「貝雷斯福德先生受英國政府委託尋找回那份文件,詹姆斯·皮爾·埃傑頓公爵是一位英國國會議員,如果他願意的話可能成為內閣的一位大人物,正由於他,我們才找到了你。所以你完全可以告訴我們所有情況,丹弗斯把文件交給了你嗎?」 「是的。」她說,「因為文件在我身邊保存下來的機會要大些,人們要首先救護女人和兒童。」 「和我們想的一樣。」詹姆斯爵士說。 「他說它們非常重要——它們可能對所有同盟國產生影響。但是,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戰爭已經結束了,文件現在還有什麼用?」 「我想歷史會重演,簡。最初對這些文件有一場軒然大波,然後慢慢地平息了。現在整個事情又重新開始——是為了不同的原因,所以你能把它們交給我們嗎?」 「我不能。」 「為什麼?」 「我沒有得到它們。」 「你——沒有——得到它們?」朱利葉斯逐字逐字地說。 「沒有——我把它們藏起來了。」 「你把它們藏起來了嗎?」 「是的。我很不安,人們似乎在監視我,使我非常害怕。」 她把手放在頭上,「我在醫院醒來時這差不多是我記得的最後一件事……」 「講下去,」詹姆斯爵士說,用他從容的響亮的語調,「你還記得什麼?」 她順從地轉向他。 「地點在霍利黑德,我是從那方向來的,我記不得為什麼……」 「沒關係,講下去。」 「趁碼頭上一片混亂,我溜走了。沒有人看見我。我找了一輛車叫司機開車送我出城。當我們在公路上時,我注意觀察。沒有其它車跟著我們,我看見公路旁有一條小路,我叫那人等一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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