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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都一樣,我想去樓上看看。」朱利葉斯說,「她可能在我的客廳裡。」

  突然,一個小孩在湯米肘旁說:

  「年輕女士——她乘火車走了。我想,先生。」他靦腆地低聲說。

  「什麼?」湯米突然向他轉過身去,小男孩的臉比剛才更紅。

  「先生,我聽見她告訴司機去查林街,趕快。」

  湯米盯著他,雙眼睜得大大的。小男孩勇敢地往下說:

  「她要了一張全國火車時刻表和全國車站客運一覽表。」

  湯米打斷了他:

  「她什麼時候得的這兩張表?」

  「當我給她送電報時。」

  「一份電報?」

  「是的,先生。」

  「那是什麼時候?」

  「大約十二點半,先生。」

  「確切告訴我所發生的事情。」

  小男孩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把電報送到891號——女士在那兒——。她打開電報時氣都透不過來了。然後高興地說:『給我拿張全國火車時刻表和全國車站客運一覽表,快點,亨利』,我的名字不叫亨利,但是——」

  「別在乎你的名字,」湯米不耐煩地說,「往下講。」

  「是的,先生。我把表拿來,她告訴我等一下,查閱了表,抬頭看看鐘說,『快,告訴他們給我找輛出租車』。她在窗前刷了刷帽子,和我差不多一樣快下樓,鑽進出租車,我聽見她大聲講的話,我已經告訴你了。」

  小男孩停下來喘著氣,湯米仍然盯著他。這時朱利葉斯手裡拿著一封打開的信走過來。

  「我說,赫謝默——」湯米轉向他——「塔彭絲自己出去偵探了。」

  「見鬼!」

  「是的,她去了。她得到電報後,在一陣匆忙的推理後,乘出租車去查林街。」

  他的眼睛看著朱利葉斯手中的信:「哦,她給你留了一張便條,她到哪兒去了?」

  他幾乎是無意識地伸手去拿那封信,朱利葉斯把信折好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他看上去忐忑不安。

  「我想,這封信與這件事無關。這是其它一些一一些我問她和她告訴我的事。」

  「啊!?」楊米感到困惑,好像在等待更多的解答。

  「聽著,」朱利葉斯突然說,「最好讓你知道。今天上午我請求塔彭絲小姐和我結婚。」

  「啊!」湯米機械地說,他感到一陣暈眩,朱利葉斯的話完全出乎意料,這些話使他的頭腦麻木。

  「我想告訴你,」朱利葉斯繼續說,「我向塔彭絲小姐求婚前就把話說明瞭,我不想以任何方式在你們兩人之間插一手——」

  湯米振作起來。

  「那很好,」他很快就說,「塔彭絲和我是多年的朋友,僅此而已。」他用顫抖的手點燃了一支香煙,「那很好,塔彭絲總是說她要尋找——」

  他突然停止往下說,滿臉通紅,而朱利葉斯卻沒有感到不安。

  「叼,我想美元將會有效。塔彭絲小姐讓我立即懂得這些,沒有欺詐,我們應該相處得好。」

  湯米好奇地看著朱利葉斯,仿佛想說什麼,然後改變了主意,什麼也不說。塔彭絲和朱利葉斯!啊,為什麼不,她沒有認識有錢人以前不是很痛苦嗎?她不是公開說過,只要有機會,她會為錢而結婚。和年輕的美國百萬富翁邂逅給了她機會——她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她努力想得到錢,她總是這麼說。難道因為她忠實於自己的信條而去責怪她嗎?」

  不過場米並沒有責怪她。他內心充滿了強烈的不合邏輯的忿忿不平。平時說說這些不足為奇——但是一個真正的女孩不應該為錢而結婚。塔彭絲完全是一個冷血和自私的女孩,真不願再見到她:這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世界!

  朱利葉斯打斷了湯米的思考。

  「是的,我們相處得很好,我聽說有個姑娘總是拒絕你,這是一種習俗。」

  湯米抓起他的手:「拒絕,你說拒絕?」

  「當然。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她只是尖聲地說不,而不說出任何理由,德國人稱這是永恆的女性。但是她會很快平息下來,我催促她——」

  湯米不顧禮節,打斷了他的話。

  「她在那封短信裡說了些什麼?」他粗暴地問著。

  有禮貌的朱利葉斯把信交給了他。

  「至於她到哪兒去,信中沒有暗示,」他讓湯米放心,「如果你不相信,不妨你自己看看。」

  這封短信是塔彭絲用那有名的中學生的書法寫的,這封信如下:

  親愛的朱利葉斯:

  事情最好是黑字落在白紙上。在找到湯米以前,我不會考慮結婚的問題。把這個問題留到那時再說。

  你摯愛的塔彭絲湯米把信遞給朱利葉斯,眼睛閃閃發光,他的心靈經歷了劇烈的震動。他感到塔彭絲越發高尚和公平無私。她不是毫不猶豫地拒絕朱利葉斯嗎?的確這封短信也流露出她的弱點,但他能原諒。這封信好像是對朱利葉斯的一種行賄,要他加倍努力去尋找湯米。但是他推測塔彭絲沒有那意思。親愛的塔彭絲,世界上沒有一個女孩子能比得上她!當他看見她時——會把他的想法突然向她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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