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暗藏殺機 | 上頁 下頁 | |
四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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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這麼自信?因為我知道一些能供我進行交易的事。」 「交易?」大鬍子男人失聲打斷他的話。 「是的——交易。我的生命和自由是可以用來交換——」他停了一下。 「交換什麼?」 這群人一齊往前擠了擠,頓時屋裡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也可以聽見。湯米慢慢地說:「丹弗斯從美國乘盧熱塔尼亞號帶來的文件。」 他的話使所有的人像觸電似的,站著一動也不動。德國人揮手把他們往後趕。他向湯米彎著身子湊過來時,他的臉激動得發紫。 「好哇,那麼你搞到了文件?」 場米出奇地冷靜,搖了搖頭。 「你知道它在哪兒?」德國人繼續問。 湯米再次搖頭:「一點兒也不知道。」 「那麼——那麼——」他氣憤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湯米看看四周。每張臉上都露出憤怒和困惑,而他的冷靜和自信開始發揮作用——沒有人懷疑他說話的含意。 「我不知道文件在哪兒,但我相信我能夠找到它。我有一種看法——」 「呸!」 湯米舉起一隻手,使厭惡的喧鬧聲安靜下來。 「我稱之為看法——但是我對我瞭解的事實很有把握——除了我而別人不知道的事實。總之,你們失去了什麼? 如果我拿出文件,你們還我生命和自由,這不是交易嗎?」 「如果我們拒絕呢?」德國人低聲說。 湯米往後靠在沙發上。「二十九號,」他沉思說,「不到兩星期後——」 德國人猶豫了一會兒。然後他向康拉德作了一個手勢,把他帶到另一房間去。 湯米坐在隔壁肮髒房間的床上大約五分鐘。 他的心劇烈地跳著。他已經孤注一擲。他們會怎麼決定?所有這段時間裡,這個痛苦的問題一直纏繞著他。他無理地對康拉德說話,想激怒這個脾氣大的守門人到殺人狂的地步。門打開了,德國人專橫地讓康拉德回去。 「讓我們希望法官還沒有戴上他的黑帽子,」湯米無意義地畸咕著,「好啦,康拉德帶我去。犯人正在受審,先生們。」 德國人坐在桌子後面,他示意讓湯米在他對面坐下。 他聲音嘶啞著說:「我們以優惠的條件接受你的交易。 但文件必須在你自由以前交給我們。」 「白癡!」湯米和氣地說,「你想,如果你在這兒把我的腳捆上,我怎麼去找文件?」 「那你希望什麼?」 「我必須有自由,以我自己的方式去辦這事。」 德國人笑起來。 「你以為我們是小孩,讓你走出這兒,留給我們充滿諾言的美妙故事嗎?」 「不,」湯米思索著說,「雖然這對我十分有利,但我並不真的認為你們會同意那個計劃。很好,我們必須達成一種妥協,你把康拉德留在我身邊,怎麼樣?他是一個忠實的傢伙,而且隨時準備用他的拳頭。」 德國人冷冷地說:「我們寧可把你留下,我們當中的一個人會細心地去完成,如果情況複雜,他會找你,你再給他進一步的指示。」 「你們捆住我的手,」湯米抱怨著,「這是樁非常棘手的事,其他人很可能把事情搞砸,那麼我將在哪兒?我認為你們當中沒有人有這種才能。」 德國人敲打著桌子:「那些就是我們的條件,否則你只有死。」 湯米困乏地朝後靠著。 「我喜歡你的風格。簡短,但有吸引力,那麼就這樣吧。 但有一件事很重要,我必須見到那姑娘。」 「什麼姑娘?」 「簡·芬恩,當然。」 德國人奇怪地看著他好幾分鐘,然後慢慢地,精心地選擇每一個用詞說:「你難道不知道她不能再告訴你任何事了嗎?」 湯米的心跳加快起來,他會成功地和他尋找的女孩見面嗎? 「我不要求她告訴我任何事,」他從容地說,「不要說多少話。」 「那麼,為什麼要見她?」 湯米停住了。 「我問她問題時,要觀察她的表情。」他最後說。 德國人的眼裡再次出現了湯米所不能理解的眼神。 「她不能回答你的問題。」 「那沒有關係,我詢問她時要看她的臉部表情。」 「你認為那會告訴你什麼?」他發出了短短的令人不愉快的笑聲。湯米比任何時候都感到有某種他不能理解的因素。德國人看著他,像搜尋什麼似的。「我想知道你是否瞭解得像我們預想的那麼多?」他溫和地說。 湯米感到他的優勢沒有前一陣那麼大。他有些把握不准,他仍感到困惑。他說出了些什麼嗎?這時他衝動地說: 「也許有的事你們知道而我不知道,我不想瞭解你們所有的細節。但是我同樣有些秘密你們也不知道。這是我占上風的一著。丹弗斯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傢伙——」他突然停住,好像他說得太多了。 這時,德國人的臉上有了表情。 「丹弗斯,」他低聲說,「我明白了——」他停了一會,然後向康拉德揮一揮手,「把他帶走。樓上——你知道。」 「等一等,」湯米說,「那姑娘怎麼樣?」 「會安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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