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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你可以登廣告尋找陪同那女孩的護士,這是我建議的唯一可行的辦法,我承認我不希望得到太多的結果,否則就無事可做了。」

  「無事可做?」塔彭絲茫然地說,「那麼——湯米呢?」

  「我們應該往最好的方向想,」詹姆斯爵士說,「啊,是的,我們應該繼續希望。」

  這時塔彭絲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詹姆斯爵士的眼光和朱利葉斯相遇。他輕輕搖搖頭,幾乎覺察不出,朱利葉斯明白了,律師認為這件事情沒有希望了。這位美國青年的臉色愈加陰沉。詹姆斯爵士握住塔彭絲的手。

  「如果有進一步的線索,要讓我知道。信件總可以轉過來的。」

  塔彭絲茫然盯著他。

  「你要走了嗎?」

  「我告訴過你,難道你記不得了?去蘇格蘭。」

  「是的,但我原來想——」姑娘猶豫了。

  詹姆斯爵士聳聳肩膀。「親愛的女士,恐怕我不能再做更多的事了。所有的線索都消失在微風當中。相信我,沒有更多的事可做了。如果還有事情出現,我會很高興地盡力幫助你。」

  他的話使塔彭絲感到無限淒涼。

  她說:「我想你是對的。無論如何感謝你對我們全力的幫助,再見。」

  朱利葉斯彎著腰檢查汽車,詹姆斯爵土盯著姑娘垂頭喪氣的臉,敏銳的目光裡閃過一絲憐憫。

  「別太難過了,塔彭絲小姐,」他輕輕地說,「記住,假日不總是玩耍。有時一個人也得幹些工作。」他話中的弦外之音使塔彭絲猛地拾起頭來。他笑著搖搖頭。

  「不,我不再多說了。說得太多時會鑄成大錯。記住,絕不要把你所知道的都講出去——甚至你最瞭解的人,懂嗎?

  再見。」

  他快步離開,塔彭絲凝視著他的背影。她開始琢磨詹姆斯爵士的話,以前,他也曾以一種漫不經心的方式給她某種暗示,這次也是一種暗示嗎?這些簡短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的意思畢竟沒有放棄這樁案子:他仍然會那麼秘密地進行……

  朱利葉斯打斷了她的沉思,請她上車。

  「你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車啟動後,朱利葉斯說,「那老傢伙對你還說了些什麼?」

  塔彭絲衝動地張開嘴,接著又閉上了。詹姆斯爵士的話在她耳中迴響:「絕不要把你所知道的都講出去——甚至你最瞭解的人。」另外有一件事在她腦海裡突然閃現,在公寓裡朱利葉斯站在保險櫃前,自己的提問、短暫的停頓及「什麼也沒有」的回答,真的什麼也沒有嗎?是否他發現了什麼自己要的東西?如果他有所保留的話,那麼她也能。

  「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她回答道。

  她不是看到而是感覺到朱利葉斯斜著向她瞥了一眼。

  「喂,我們去公園兜兜風好嗎?」

  「如果你想的話。」

  有一陣汽車在樹下行進著,兩人都不說話。天氣好極了。汽車疾行使塔彭絲的情緒又振奮起來。

  「喂,塔彭絲小姐,你認為我能找到簡嗎?」

  朱利葉斯用一種沮喪的聲音說著。這種情緒和他本人格格不入,以至塔彭絲轉過臉來驚奇地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他點了點頭。

  「正是這樣。談起這事我感到憂慮,並想退出。今天對詹姆斯爵土沒有任何希望,我看得出,我不喜歡他——我們有些處不來——但是他非常聰明,我想只要有成功的機會,他是不會退出的,不是嗎?」

  塔彭絲感到相當不快,但仍堅持她的看法,朱利葉斯對她隱瞞了一些事情,所以她的態度仍舊堅定。

  「他建議登廣告找那位護士。」她提醒他。

  「是的,用一個『成功希望很少的舉動』給他的看法增加調料!不——我差不多都膩了。我有點想立即回美國。」

  「啊,不!」塔彭絲喊了起來,「我們得找到湯米。」

  「我肯定是把貝雷斯福德給忘掉了。」朱利葉斯後悔地說,「正是這樣,我們必須找到他。但是——唔,從我開始這次旅行以來,我一直在做白日夢——這些白日夢糟糕透頂。

  我要擺脫它們。喂,塔彭絲小姐,有些事我想問問你。」

  「請說吧。」

  「你和貝雷斯福德,這事怎樣?」

  「我不借你的意思,」塔彭絲儀態端莊,然後又不連貫地補充了一句,「無論如何,你錯了!」

  「沒有一種相互好感的感情嗎?」

  「當然沒有,」塔彭絲帶有感情說,「湯米和我是朋友,如此而已。」

  「我想每對情人在某些時候都這麼說。」朱利葉斯評論著。

  「胡說八道!」塔彭絲怒氣衝衝地說,「我看起來像那種見到每一個男人都會愛上他的女孩嗎?」

  「你不是。你看起來像那種常被人愛的女孩。」

  「啊!」塔彭絲嚇了一跳,「那是恭維,我想是吧?」

  「確實。現在讓我們認真談談。假使我們再也找不到貝雷斯福德,而——」

  「對——說出來!我能面對事實。假設他死了:又怎樣?」

  「所有這些事情都瞭解,你打算做什麼?」

  「我不知道。」塔彭絲可憐巴巴地說。

  「你會十分孤獨,可憐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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