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暗藏殺機 | 上頁 下頁
一一


  「恰恰相反,我有足夠的理由認為,他是個英國人。他是親德國的,如他原來是親布爾什維克人一樣。我們不知道他要尋求得到什麼——也許為了他自己至高無上的權力,或許是歷史上獨一無二的一種權力。對他真正的個性我們一無所知。據報道,甚至他自己的追隨者對此也無從瞭解。我們偶然觸及到他的蹤跡之處,他總是扮演二流角色。別人擔任主角。但後來我們總是發現,某個無足輕重的人,一個僕人或辦事員什麼的,躲在不為人們注意的幕後,這位難以找到的布朗先生不只一次從我們手中溜走。」

  「啊!」塔彭絲跳起來,「我想知道——」

  「說下去。」

  「我記得在惠廷頓先生的辦公室裡,那位辦事員——惠廷頓叫他布朗。你不認為——」

  卡特沉思地點點頭。

  「很可能。讓人好奇的是,這個名字通常被提到。天才的癖性。你能把他描述一番嗎?」

  「我真的沒注意到。他平平常常——就像任何別的人一樣。」

  卡特先生疲倦地歎了口氣。

  「那就是對布朗先生一成不變的描述:給叫惠廷頓的人帶來一個電話留言,對嗎?注意到外面的辦公室有一台電話嗎?」

  塔彭絲想了想。

  「不,我想我沒注意到。」

  「確實。那個『留言』是布朗先生向他手下的人下達命令的方式。當然他偷聽了全部談話。是在那以後惠廷頓遞給你錢,告訴你第二天再來嗎?」

  塔彭絲點頭。

  「是的,毫無疑問,布朗先生的黑手:,,卡特先生停了一下。「聽著,情況就是這樣,你瞧你自己在與什麼人作對?可能碰上了這個時代最聰明的犯罪頭腦。我不喜歡這樣,你們知道。你們兩人這麼年輕,我不希望你們出任何事。」

  「不會的。」塔彭絲過於自信地勸他放心。

  「我會照顧好她的。」湯米說。

  「我會照顧好你。」塔彭絲反駁,對男人氣十足的說話忿忿不平。

  「那好,互相照顧。」卡特先生微笑著說,「現在讓我們又回過頭來談正事。我們迄今未弄清楚條約草案的一些神秘之處。我們受到它的威脅——明白無誤的條款。革命分子宣稱,文件在他們手中,他們打算在某個時候公諸於眾。另一方面,他們明顯地對文件的許多條款的瞭解有差錯。政府認為這只是虛張聲勢。不管對還是錯,政府堅持奉行斷然否認的政策。對此我沒把握。有些蛛絲馬跡和輕率的影射,仿佛都顯示出恐嚇是實實在在的,其態度好像他們已掌握了一份讓人承擔罪過的文件,不過還無法看懂它,因為文件是用密碼寫的——但是我們知道,文件不是用密碼寫的——

  當然不是——所以靠不住。但總有某件東西。自然,說不定和我們所知道的相反,簡·芬恩可能已死了——然而我不這麼認為。令人奇怪的情況是,他們正在設法從我們這兒搞到有關那位姑娘的情報。」

  「什麼?」

  「是這樣,一兩件小事已初露端倪。你講的情況,可愛的女士,證實了我的想法。他們知道我們在尋找簡·芬恩。聽著,他們將臆造出一個他們自己的簡·芬恩—一一比如在巴黎的一所寄宿學校。」塔彭絲喘著氣,而卡特先生則微笑著。

  「人們一點也不知道她長得像啥模樣,所以沒事。她充滿了臆想的傳說,而她真正的任務是從我們這兒搞到儘量多的情報。明白這個想法嗎?」

  「那麼你認為」——塔彭絲停下來以便完全弄懂這一設想——「他們正是想要我以簡·芬恩的身份去巴黎?」

  卡特先生比過去任何時候笑得更疲憊。

  「你們知道,我相信無巧不成書。」他說。

  第五章 朱利葉斯·赫謝默先生

  塔彭絲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說:「咳,真的,事情好像就是這麼回事。」

  卡特點點頭。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自己很迷信。運氣,還有所有那類事情。仿佛命運選出你來和這件事連在一塊。」

  湯米開心地咯咯笑起來。

  「哎呀!我不會感到驚訝,塔彭絲脫口說出那個名字時,惠廷頓探到了一些風聲!我應該有自知之明。但是,請注意,先生,我們已佔用了你太多的時間。在我們很快離開之前,你對我們還有什麼忠告嗎?」

  「我想沒有了。我的專家以一成不變的方式工作,已經失敗了。你們給這項任務帶來了想像和開放的思想。如果這樣也不成功,不必氣餒。有一點,有一種採取高速戰術戰勝對手的可能。」

  塔彭絲摸不著頭腦,皺起眉頭。

  「你和惠廷頓的那次會見,他們贏得了時間。我掌握的情報表明,早在新的一年裡有人策劃一起野心勃勃的政變。

  但是政府在仔細考慮有效對付罷工威脅的立法行動。如果他們不知道的話,他們也會很快得到風聲,有可能他們會設法使時機成熟。我本人希望它會成熟。他們使計劃成熟的時間越少越好。我只是告誡你們,你們沒有多少時間,如果你們失敗也不必垂頭喪氣。不管怎樣,這不是一個輕鬆的建議。」

  塔彭絲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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