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ABC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二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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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令你感到震驚。首先是我的惰性——然後是我的觀點。」 我搖頭,沒有作答。 「同樣,」波洛停了一兩分鐘之後說,「我有一種設想,它肯定會使你感到高興——因為它很積極,不消極。而且,這種設想需要大量的談話,並且確實不帶有思想。」 我不太喜歡他的口氣。 「那是什麼呢?」我疑心地問。 「受害人的朋友、親戚和僕人們對他們所知道的全部情況都會進行篩選。」 「那麼,你是否在懷疑他們將有些事情隱而不宣?」 「他們並不是有意要這樣做。可是,告知你所瞭解的每一件事往往意味著選擇。如果我要你向我複述一遍你昨天幹的事情,你可能會答覆:『我九點鐘起床,九點半吃早餐,我吃了雞蛋、薰肉和咖啡,我又去了俱樂部,等等。』你卻並沒有包括:『我弄破了指甲而必須剪掉它。我打電話定購洗面液。我灑了一點咖啡在臺布上。我刷了帽子並帶上它。』一個人不可能把每件事都講出來,人們會選擇他們認為重要的情況。可他們的想法通常是錯誤的!」 「可怎麼才能獲得正確的情況呢?」 「正如我剛才所說,只要通過對話就行。通過聊天!通過談論某一件發生的事,或某個人,或某一天,通過反復談論,多餘的細節就必定會呈現出來。」 「什麼樣的細節?」 「自然,我並無所知也不想去發現。可等過了足夠長的時間之後,普通的事物會重新擁有價值。在三場謀殺暗中,並沒有某個事實,也沒有任何意見與案件相關,這與所有確定的規則相違背。有些細微的事件,有些瑣碎的評論必定可能會是個點子!我想,這好比大海撈針——可是在海水之中確實有針存在,我對此很確信!」 這在我聽來極其含糊不清。 「你難道不理解嗎?你的智慧還不如一個當女僕的姑娘那樣敏銳。」 他仍給我一封信,信是用一種傾斜的寄宿學校的手法很清晰地寫的。 親愛的先生: 我希望您會原諒我冒昧寫信給您。自那兩件 與可憐的姨媽如出一轍的謀殺案發生後,我一直 在思考。看來我們大家都有相同的處境。我在報 上見到了那個年輕姑娘,我是指那個在貝克斯希 爾被謀殺的年輕姑娘的姐姐。我大著膽子寫信給 她,告訴她我正到倫敦來謀職,並問她我是否可 以去為她或她母親做事,因為我認為兩個頭腦會 勝過一個頭腦,而且我不會要太多工資,只是為 了發現那個惡魔是誰,如果我們能從所知道的事 情中悟出些什麼,我們可能會更好地查明案情。 那位年輕女士回信寫得極友好,並說她在一 件辦公室工作,住在一家旅店,可她建議我寫信 給您。她還說,她也在考慮著一些與我相同的問 題。她說我們處於同樣的麻煩之中,我們應該站 在同一個立場上。所以我寫信給您,告訴您我來 到倫敦,這兒有我的地址。 希望我沒有麻煩您。尊敬您的 瑪麗·德勞爾 「瑪麗·德勞爾,」波洛說,「是個非常精明的姑娘。」 他撿起另外一封信。 「讀這封吧。」 這是富蘭克林·克拉克的來信,信中說他也來到倫敦,如果沒什麼不方便的話,會在第二天拜訪波洛。 「別絕望,mon ami(法文,意為:我的朋友。——譯注),」波洛說,「行動就要開始。」 第十八章 波洛發表演講 富蘭克林·克拉克第二天下午三點到達,他絲毫沒有旁敲側擊,談話直入主體。 「波洛先生,」他說,「我並不滿意。」 「是嗎,克拉克先生?」 「我毫無疑問,克羅姆是個工作很有效率的官員,可是,坦白地說,他令我厭倦不已。他那種自以為是的神態。當你朋友還在徹斯頓時,我就向他暗示了一些我的想法,可我要把哥哥的事務都處理掉,直到現在才有空閒。波洛先生,我想我們應該抓緊時間行動……」 「黑斯廷斯一直就是這麼說的!」 「那就抓緊幹吧。我們該著手準備應付下一場罪案了。」 「那你認為會有下一次謀殺?」 「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 「當然是的。」 「那麼,很好,我想要嚴陣以待。」 「能否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 「波洛先生,我提議建一個特殊的團體,是由那些遇害人的朋友和親戚組成,聽從你的命令行事。」 「Une bonne idee。(法文,意為:這是個好主意。——譯注)」 「我很高興你表示同意。通過群策群力,我感覺我們才可能掌握些什麼。而且,當下次警告來臨的時候,我們其中一人要趕赴案發地點,我沒說這樣一定合適,但我們可以認出上一次案發現場附近出現的某人。」 「我理解你的主意,而且我表示贊同,可你必須記住,克拉克先生,其他遇害人的親戚朋友並沒有生活在您的圈子裡,他們都有工作,儘管他們可能會有一個較短的假期——」 富蘭克林·克拉克打斷他的話。 「那正好如此。我是唯一的出資人。這倒並不是因為我格外富有,而是我哥哥去世時財產頗豐,這些最終全屬我。如我所言,我提議招收一個特別團體。這些成員可以獲得平日工資的同等報酬,當然,還有額外的費用。」 「你認為該由誰組成這個團組呢?」 「我已開始辦理此事。事實上,我寫信給梅根·巴納德,——實際上,這有一部分是她的主意。我建議包括我自己,巴納德小姐。與那位死去的姑娘訂婚的唐納德·弗雷澤先生,還有一位是安多弗婦人的侄女——巴納德小姐知道她的地址。我不認為那個丈夫對我們會有什麼用途——聽說他經常喝醉。我還認為巴納德夫婦——父親和母親——他們參加這樣的行動可能年事稍高了一點。」 「就沒有別人了嗎?」 「嗯,格雷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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