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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她自己看上去跟平常是否一樣?既不激動也不低沉?」

  「我實在是無言相告。」梅裡恩小姐冷淡地說。

  「你店裡顧幾位女招待員?」

  「平時兩位,在七月二十日後直到八月底會加招兩位臨時的。」

  「伊麗莎白.巴納德並不是加招的其中一位吧?」

  「巴納德小姐是固定的一位。」

  「那另外一位是誰?」

  「希格利小姐。她是位可愛的小姐。」

  「她和巴納德小姐時朋友嗎?」

  「我實在是無言相告。」

  「也許我們還是最好同她談幾句話。」

  「是現在嗎?」

  「如果你答應的話。」

  「我會叫她來,」梅裡恩小姐說著,站起身來,「請儘量簡短一些,現在是晨間咖啡的高峰時間。」

  這位狡猾、姜黃色的梅裡恩小姐離開房間。

  「真是精練得很,」凱爾西警督評價道,他模仿那女人矯揉造作的聲調,「我實在是無言相告。」

  一位體態豐滿的姑娘猛然闖進屋來。她微微有點喘不上氣,長著黝黑的頭髮,臉頰呈粉紅色,黑色的雙眼因激動而圓瞪。

  「梅裡恩小姐讓我進來。」她氣喘吁吁地說。

  「你就是希格利小姐?」

  「是的,我是。」

  「你認識伊麗莎白·巴納德?」

  「哦,是的,我認識貝蒂。這難道不可怕嗎?它實在太可怕了。我簡直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整個上午都在與姑娘們談論這件事,我真是不敢相信!『你們都知道,姑娘們,』我說,『這看來不像是真的。貝蒂!我指的是成天在這裡的貝蒂·巴納德,被人謀殺了。我簡直不敢相信。』我說。我捏了自己五六次,看看我是否醒不過來了。貝蒂被人謀殺……哦,你知道我的意思,它實在不像是真的。」

  「你很瞭解那死去的姑娘嗎?」

  「她在這做招待的時間要比我長。我是今年三月份才來的,她去年就在這兒了。如果您理解我的意思的話,她是個安靜的人。她不是那種愛開玩笑和愛笑的人,我是指她實際上又不是個真正安靜的人,她有許多自己的樂趣,可她從不與別人共享。所以,她是個安靜的人,又是個不安靜的人,如果你們能理解的話。」

  我想說,克羅姆警督實在太有耐心了。作為一位證人,這位豐腴的希格利小姐總是令人煩惱。她每說一句話都要重複地論證好幾遍,最終卻讓人不得要領。

  她與那位死去的姑娘並不親密。我們可以猜想到,伊麗莎白·巴納德認為自己勝出希格利小姐一籌。在工作時間,她非常友善,可姑娘們同她交往不深。伊麗莎白·巴納德曾有過一位「朋友」,在車站附近的房地產事務所工作。那家事務所叫做考特和布倫斯基爾,可他既不是考特先生,也並非布倫斯基爾先生,他只是位辦事員。她並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只要見到他就很熟悉。他外表非常英俊,哦,非常英俊,而且總是衣冠楚楚。很顯然,希格利小姐內心深處有股嫉妒的味道。

  談話終於到此為止。伊麗莎白·巴納德並沒有想餐廳中的任何人透露昨晚的計劃,而希格利小姐則認為,她是去與她的「朋友」會面。她身穿白色外套。「由於衣著新穎,她顯得非常甜美動人。」

  我們與另外兩位姑娘都小談了一會兒,可是並沒有獲得更多的情況。貝蒂·巴納德未曾講過她要做些什麼,當晚也沒人在貝克斯希爾見過她。

  第十章 巴納德一家

  伊麗莎白·巴納德的父母居住的十一初狹小的平房,那兒有五十家左右這樣的住家。這些平房是由一位投機建築商在小鎮內匆匆修建的。小鎮名叫蘭達爾諾。巴納德先生是一位身材矮小、滿臉迷惑的人,年紀約莫五十五歲光景,他注意到我們的臨近,就站在門口等著我們。

  「請進來吧,先生們。」他說。

  凱爾西警督率先發話。

  「這位是蘇格蘭場的克羅姆警督,先生。」他說,

  「他是專門就此案來幫助我們的。」

  「蘇格蘭場?」巴納德先生滿懷希望地說,「真是太好了。那個行兇的惡棍真該被車輪軋死。我可憐的姑娘。」他的臉因悲傷一陣痙攣兒變形。

  「這位是赫爾克里·波洛,也從倫敦來,還有——」

  「黑斯廷斯上尉。」波洛說。

  「很高興見到你們,先生們,」巴納德先生機械地說,「請到裡屋來。我不知道我可憐的太太是否可以見你們。她已經完全崩潰了。」

  當我們在平房的起居室裡坐定時,巴納德太太總算露了面。很顯然,她哭的悲痛欲絕,兩眼紅腫,步履蹣跚,一副遭受過沉重打擊的模樣。

  「怎麼,你沒事吧。」巴納德先生說,「你確信沒事了吧?」

  他扶著她的肩膀,把她讓進一把椅子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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