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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弗朗西絲·卡法克斯女士的失蹤(4)


  福爾摩斯非常嚴肅地搖搖頭。

  「現在也許把她看管起來了。很清楚,放走了她,他們就會自取滅亡。我們要作好準備,可能會出現最壞的情況。」

  「我能幹點什麼?」

  「那些人認不出你吧?」

  「認不出。」

  「以後他有可能會去找別的當票。在那種情況下,我們就又必須從頭開始了。另一方面,他得到的價很公道,也沒有向他問什麼,所以如果他急需現錢,他或許還會轉到波汶頓當鋪去。我寫張條子,你去交給他們,他們就會讓你在店裡等候。如果這個傢伙來了,你就盯住他,跟到他住的地方。不能魯莽,尤豈不准動武。你要向我保證,沒有我的通知和許可,不許你隨意行動。」

  兩天來,尊敬的菲利普·格林(我得提一下,他是一位著名海軍上將的兒子。這位海軍上將在克裡米亞戰爭中曾指揮過阿佐夫海艦隊)沒有給我們帶來任何消息。第三天晚上,他沖進我們的客廳,臉色蒼白,渾身發抖,有力的軀體上的每一塊肌肉都興奮得直顫動。

  「我們找到他了!我們找到他了!「他喊道。

  他非常激動,連話都說不連貫。福爾摩斯說了幾句話安慰他,把他推到椅子上坐下。

  「來吧,現在從頭到尾告訴我們吧,「他說。

  「她是一個鐘頭以前來的。這一次是他的老婆,但是,她拿來的耳環是一對耳環中的另外一隻。她是個高個子,臉色蒼白的女人,長著一對老鼠眼睛。」

  「正是那個女的,「福爾摩斯說。

  「她離開了商店。我盯住她。她向肯辛頓路走去,我跟在她後面。她一下進了一家店起。福爾摩斯先生,這是一家承辦喪殯的店鋪。」

  我的同伴愣住了。「是嗎?「他問話的語音顫抖,表明在那冷靜蒼白的面孔後面掩蓋著內心的焦急。

  「我進去時,她正和櫃檯裡的一個女人在說話。我仿佛聽見她說'已經晚了'或者是這類意思的話。店裡的女人在解釋原因。'早就該送去的,'她回答說。'時間得長一些,和一般的不一樣。'她們停止說話,注視著我。我只好問了幾句什麼話就離開了商店。」

  「你幹得好極了。後來呢?」

  「她出了商店,我躲進一個門道裡。也許已經引起了她的懷疑,因為她向四周張望著。隨後她叫來一輛馬車坐了進去。幸虧我也叫到一輛馬車跟在她後面。她在布裡斯頓的波特尼廣場36號下了車。我駛過門口,把車停在廣場的轉角裡,監視著這所房子。」

  「你看見誰了嗎?」

  「除了底層的一個窗戶,其餘是一片漆黑。百葉窗拉下了,看不見裡面的情形。我站在那兒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這時候開過來一輛有篷的貨車,車裡有兩個人。這兩個人下了車,從貨車裡取出一件東西抬到大門口的臺階上。福爾摩斯先生,是一口棺材。」

  「啊!」

  「我差點兒要衝進去。正在這時,門被打開了,讓那兩個人抬著棺材進去了。開門的就是那個女人。我站在那兒,她瞥了我一眼,看來已經認出了我。我看她吃了一驚,趕忙把門關上。我記起你對我的囑咐,所以就到這兒來了。」

  「你的工作幹得很出色,「福爾摩斯說著在半張小紙條上信手寫了幾個字。「沒有搜查證,我們的行動就不合法。這種事情你去做最好。你把這張便條送到警察局,去拿一份搜查證來。可能會有些困難,不過我想出售珠寶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雷斯垂德會考慮一切細節的。」

  「可是,他們現在就可能會殺害她的。要棺材幹什麼呢?不是給她還會是給誰準備呢?」

  「我們將盡力而為,格林先生。一分鐘也不能耽擱了。把這件事交給我們吧。現在,華生,「當我們的委託人匆匆走後,福爾摩斯接著說,「雷斯垂德將會調動正規的人員。而我們呢,和往常一樣,是非正規的。我們必須採取我們自己的行動。情況緊急,迫使我不得不採取最極端的手段,即使這樣也是名正言順的。馬上去波特尼廣場,片刻都不能耽誤。」

  「讓我們再來分析一下情況,「他說,這時我們的馬車正飛馳過議會大廈和威斯敏斯特大橋。「這些歹徒首先挑撥弗朗西絲女士離開她那忠實的女僕,現在已經把這位不幸的女士騙到倫敦來了。如果她寫過信,也都被他們扣下了。他們通過同夥,租到一所備有家俱的房子。他們一住進去就把她關了起來。而且他們已經取得了這批貴重的珠寶首飾。這是他們一開始就要騙取的東西。他們已經開始賣掉一部分。在他們看來這是夠安全了,因為他們不會想到還會有人關心這位女士的命運。放了她,她當然會告發他們。所以決不會放她。不過,他們也不能永遠把她關著。於是只有用謀殺的辦法。」

  「看來這很清楚了。」

  「現在我們從另外一條線索來考慮一下。當你順著兩條各不相干的思路考慮問題的時候,華生,你會發現,這兩條思路的某一會合點將會接近真實的情況。我們現在且不從這位女士入手而從棺材入手,倒過來論證一下。這件意外的事證明,我怕這位女士無疑已經死亡,同時還說明是要按照慣例安葬的,有正式的醫生證明,經過正式的批准手續。如果這位女士明顯是被害死的,他們就會把她埋在後花園的坑裡。但是,現在這一切都是公開而正規進行的。這是什麼意思?不用說,他們是用某種別的辦法把她害死,欺騙醫生,偽裝成是因病自然死亡——說不定是毒死的。但是,這也非常奇怪,他們怎麼會讓醫生接近她,除非醫生就是他們的同夥。不過這種假設並不可靠。」

  「他們會不會偽造醫生證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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