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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硬紙盒子(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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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除了一些模糊的蛛絲馬跡以外,別的我什麼也看不出來。」 「正好相反,我看是再清楚不過了。讓我簡單地來談一下主要的步驟。你記得,我們接觸這個案子的時候,心中完全無數。這往往是一個有利條件。我們沒有形成一定的看法,只是去進行觀察,並從觀察中作出推斷。我們首先看到的是什麼?一位非常溫和可敬的女士,她好象並不想嚴守什麼秘密。後來就是那張告訴我們她有兩個妹妹的照片。我腦子裡立刻閃過一個念頭:那只盒子是要寄給她們當中的一個。我把這個念頭放在一邊,可以推翻它,也可以肯定它,都由我們自便。然後我們到花園裡去,你記得,我們看到了黃紙盒子裡的非常奇怪的東西。 「繩子是海輪上縫帆工人用的那一種。我們在調查時還聞到有一股海水的氣味。我看到繩結是通常水手打的那種結法;包裹是從一個港口寄出的;那只男人的耳朵穿過耳環,而穿耳環在水手中比在陸地上工作的人更為普遍。因此我堅決相信,這場悲劇中的全部男演員必須從海員中間去找尋。 「當我開始查看包裹上的地址時,我發現是寄給S·庫辛小姐的。現在,三姐妹中的老大當然是庫辛小姐。雖然她的縮寫字母是「S「,但同樣它也可以屬另外兩個妹妹當中的一個。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調查不得不完全從一個新的基礎上開始。於是我登門拜訪,想弄清這一點。當我正要向庫辛小姐擔保,說我相信這裡面一定有誤會時,你可能還記得,我突然住了口。情況是這樣,正在這時我看見某種東西,它使我大為驚訝,同時又大大縮小了我們的查詢範圍。 「華生,你是醫生,你知道,人體上任何部分都不象耳朵那樣千差萬別。各人的耳朵各不相同,這是常理。在去年的《人類學雜誌》上,你可以看到我所寫的關於這一問題的兩篇短文。我以一個專家的眼光檢查了紙盒裡的兩隻耳朵,並仔細觀察了這兩隻耳朵在解剖學上的特點。當我注視庫辛小姐,看到她的耳朵同我檢查過的那只女人耳朵極為相似時,你可以想像我當時的驚愕心情了。這件事決非巧合。耳翼都很短,上耳的彎曲度也都很大,內耳軟骨的旋卷形狀也相似。從所有特徵上看,簡直是同一只耳朵。 「我當然立即就知道這一發現極其重要。受害者是血緣親屬這一點是明顯的,可能還是很近的關係。我開始同她談起她的家庭,你記得吧,她立即就把一些極有價值的詳細情況告訴了我們。 「首先,她的妹妹叫薩拉,她的住址不久前一直是相同的,所以,誤會從何而來,包裹是寄給誰的,這就很清楚了。接著,我們又聽說那個服務員娶了老三,並且得知他一度曾和薩拉小姐打得火熱,所以她就去到利物浦和布朗納一家在一起。後來一場爭吵把他們分開,幾個月來他們斷絕了一切通信。所以,如果布朗納要寄包裹給薩拉小姐,他當然會寄到她原來的舊址。 「現在,真相開始大白。我們已經知道有個服務員,這個人富於感情,容易衝動——你記得,他為了和妻子在一起,拋棄了一個非常優厚的差事——而且有時候嗜酒如命。我們有理由相信,他的妻子已被謀害,而有一個男人——假定是一個海員——也同時被人殺害了。當然,這立刻就使人想到,這一罪行的動機就是妒忌。那麼,為什麼又把這次凶案的證據寄給薩拉·庫辛小姐呢?也許是因為她在利物浦居住期間,曾插手了造成這一悲劇的事件。你知道,這條航線的船隻在貝爾法斯特,都柏林和沃特福德等地停靠,因此,假定作案的是布朗納,作案後立即上了'五朔節'號,那麼,貝爾法斯特則是他能夠寄出他那個可怕的包裹的第一個碼頭。 「在這一階段,顯然也可能有第二種答案,而且,雖然我認為這根本不可能,可是我決定在繼續下去之前把它說清楚。也許有一個失戀的情人謀殺了布朗納夫婦,那只男人的耳朵可能就是丈夫的。這一說法將會遭到許多人的堅決反對,但卻是可以想像的。所以我拍了個電報給我在利物浦警界辦事的朋友阿爾加,請他去查明布朗納太太是否在家,布朗納是否已乘'五朔節'號走了。後來,我和你就去瓦林頓拜訪薩拉小姐去了。 「首先,我急於瞭解,這家人的耳朵和她的耳朵相似的程度。當然,她可能告訴我們十分重要的情報,但我並不抱多大希望。她肯定在前一天已經聽說過這個案子,因為克羅伊登已經滿城風雨,而且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這個包裹是寄給誰的。如果她願意協助司法部門,她可能早已向警方報告。顯然我們有義務去拜訪她,於是我們就去了。我們發現,包裹到達的消息——此後她就病倒了——給了她那麼大的影響,以致使她患了腦病。進一步搞清楚的是,她瞭解這件事的全部意義,但同樣清楚的是,我們必須等待一段時間才能得到她的幫助。 「然而,我們實際上並沒依靠她的幫助。我們的答案正在警察所等著我們,我已叫那裡的阿爾加將答案送來。沒有什麼比這更明確的了。布朗納太太的屋子關閉了三天多,鄰居以為她去南方看親戚去了。從輪船辦事處已經查明,布朗納已乘'五朔節'號出航。我估計,該輪將在明晚到達泰晤士河。等到布朗納一到,他就會遇到遲鈍但卻是果斷的雷斯垂德。我毫不懷疑,我們將會得悉全部詳情。」 歇洛克·福爾摩斯的希望沒有落空。兩天之後,他收到一大包信劄,內裝雷斯垂德探長的一封短信和一份好幾大張的打字文件。 「雷斯垂德已經把他逮住啦,「福爾摩斯說,瞟了我一眼。「聽聽他說些什麼,或許會引起你的興趣。 『親愛的福爾摩斯: 按照我們用以檢驗我們的主張所制訂的計劃(華生,這個「我們「說得很有意思,對吧?),我于昨日下午六時前往阿伯特碼頭走訪了「五朔節「號輪船。該輪屬利物浦、都柏林、倫敦輪船公司。經瞭解,船上有一服務員名叫吉姆·布朗納,因他在航行過程中舉止異常,船長不得不停止他的工作。我去到他的艙位,看見他坐在一隻箱子上,兩手撐著腦袋,搖來晃去。此人身材高大結實,臉刮得很乾淨,皮膚黝黑,有點象曾在冒牌洗衣店那件案子中幫助過我們的那個阿爾德裡奇。他剛一知道我的來意,就跳了起來。我吹響警笛,喚來兩名守候在角落裡的水警,但是他似乎並不介意,甘願束手就擒。我們把他連同他的箱子一起帶到密室裡,以為箱子裡會有什麼罪證,但除了大多數水手都有的一把大尖刀之外,其他一無所有。然而我們發覺,我們並不需要更多的證據,因為帶到警察所一經審訊,他就要求招供。速記員照他所供作了記錄,打出了三份。一份隨信奉上。事實證明,不出我的預料,此案件極其簡單。閣下對於我所進行的調查給予很多幫助,謹此致謝。 你的忠實朋友 G·雷斯垂德上' 「嗯!調查倒是很簡單,「福爾摩斯說道,「不過,當他第一次邀請我們的時候,我並不認為他是那樣想的。還是讓我們來看吉姆·布朗納自己是怎麼說的吧。這是罪犯在謝德威爾警察所向蒙特戈默裡警長所作供詞的逐字逐句記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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