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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硬紙盒子(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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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庫辛小姐談到一個她深有感觸的話題了。象大多數過著孤獨生活的人一樣,剛開始時她很害臊,後來就十分健談了。她告訴我們許多關於她那個當服務員的妹夫的情況,然後又把話題扯到了她原先的幾個學醫的學生房客身上,有關他們的問題談了好半天,還告訴我們他們的姓名,在什麼醫院工作。福爾摩斯聚精會神地聽著,一字不漏,不時提出問題。 「關於你的第二個妹妹薩拉,「他說,「既然你們兩位都是未婚婦女,很奇怪你們怎麼不住在一起。」 「哎呀!如果你知道薩拉的脾氣,你就不會感到奇怪了。來到克羅伊登以後,我曾嘗試過一起住,直到大約兩個月前才不得不分手。我並不想說我的親妹妹一句壞話,可是她老愛管閒事。這個薩拉很難伺候。」 「你說她跟你在利物浦的親戚吵過嘴。」 「是的,可他們有一段時間是最相好的朋友。嗨,她到那兒去住本來是想親近他們。現在可好,她對吉姆·布朗納沒有一句好話。她在這兒住的最後半年裡,除了說他喝酒和愛耍各種手段外不說別的。我猜想,他發現了她愛管閒事,並且罵了她一頓,這一下事情就開了頭了。」 「謝謝你,庫辛小姐,「福爾摩斯說完,站起來點了點頭。「我想,你剛才說你妹妹是住在瓦林頓的新街,是不是?再見。正如你所說,你被一件和你完全無關的事弄得苦惱不堪,我為此感到不安。」 我們走出門外,正好一輛馬車駛過。福爾摩斯叫住了馬車。 「到瓦林頓有多遠?「福爾摩斯問道。 「只有半英里,先生。」 「很好。上車,華生。我們要趁熱打鐵。案情雖然簡單,與此有關的還有一兩個非常有意義的細節。車夫,到了電報局門口請停一下。」 福爾摩斯發了一封簡短的電報,隨後就一路靠在車座上,把帽子斜放在鼻樑兒上遮住迎面射來的陽光。車夫把馬車停在一所住宅前面。這座房子和我們剛才離開的那座十分相似。我的同伴吩咐車夫等候著,他剛要舉手叩門環,門就打開了。一位身穿黑衣、頭戴一頂有光澤的帽子、態度嚴肅的年輕紳士出現在臺階上。 「庫辛小姐在家嗎?「福爾摩斯問。 「薩拉·庫辛小姐病得很厲害,「他說。「從昨天氣她得了腦病,非常嚴重。作為她的醫藥顧問,我不允許任何人前來見她。我建議你十天后再來。「他戴上手套,關上門,向街頭大步走去。 「好吧,不能見就不能見。「福爾摩斯高興地說。 「也許她不能也不會告訴你多少事情。」 「我並不指望她告訴我任何事情。我只想看看她。不過,我想我已經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車夫,送我們到一家好飯店去。我們到那兒去吃午飯,然後再上警察所拜訪我們的朋友雷斯垂德。」 我們一同吃了一頓愉快的便餐,吃的時候,福爾摩斯只談小提琴,別的什麼也不說。他興致勃勃地敘述他是怎樣買到他那把斯特拉地瓦利斯提琴①的。那把提琴至少值五百個畿尼。他花了五十五個先令就從托特納姆宮廷路的一個猶太掮客手裡買了來。他從提琴又談到帕格尼尼②。我們在那裡呆了一個鐘頭,一邊喝著紅葡萄酒,他一邊對我談起這位傑出人物的樁樁軼事。下午已經過去,灼熱的陽光已經變成了柔和的晚霞,這時我們來到警察所。雷斯垂德站在門口等著我們。 ①意大利名牌提琴。——譯者注 ②十八至十九世紀意大利小提琴聖手。——譯者注 「你的電報,福爾摩斯先生,「他說。 「哈,回電來了!「他撕開電報看了一下,然後揉成一團放進口袋。「這就對了。「他說。 「你查出什麼啦?」 「一切都已查明!」 「什麼?「雷斯垂德驚愕地望著他,「你在開玩笑。」 「我生氣從來沒有這樣嚴肅過。這是一件驚人的案子,並且我想我現在已經弄清楚各個細節。」 「那麼罪犯呢?」 福爾摩斯在他的一張名片背後隨手寫了幾個字,扔給雷斯垂德。 「這就是姓名,「他說。「你最快也要到明天晚上才能逮捕他。說到這個案件,我倒希望你根本不要提到我的名字,因為我只想參與那些破案辦法尚有困難的案子。走吧,華生。「我們邁步向車站走去,留下了雷斯垂德。雷斯垂德滿臉喜悅,仍在瞧著福爾摩斯扔給他的那張紙片。 「這個案子,「那天晚上當我們在貝克街的住所裡抽著雪茄聊天的時候,福爾摩斯說道,「正如你撰述的在《血字的研究》和《四簽名》中所進行的偵查那樣,我們被迫從結果倒過去推測起因。我已寫信給雷斯垂德,要他為我們提供我們現在需要的詳細情況,而這些情況只有在他捕獲罪犯之後才能得到。他做這種工作是安全可靠的,雖然他毫無推理能力,但一旦知道他該幹些什麼,他會象一頭哈巴狗那樣頑強地幹下去的。確實,也正是這種強勁,使得他得以在蘇格蘭場身居高位。」 「這麼說,你這個案件還沒有完成嘍?「我問。 「基本上已經完成了。我們已經知道這一罪惡事件的作案人是誰,儘管案中的一個受害者的情況我們還弄不清楚。當然,你已經有你自己的結論了。」 「我推想,利物浦海輪的服務員吉姆·布郎納是你懷疑的對象吧?」 「哦!豈止是懷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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