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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橋之謎(5)


  「這種可能我早已想到過了,"福爾摩斯說。「可以說,這是唯一可以代替蓄意謀殺的解釋。」

  「但她完全否認發生過這種情況。」

  「否認並不是證據,對不對?人們可以理解,一個處境如此可怕的女人可能會迷迷糊糊地回了家,手裡還拿著槍。她甚至可能把它和衣服扔在一起,自己還不知道,當槍被查出來時她可能矢口否認以圖了事,因為怎麼解釋也是講不清的。你用什麼來推翻這個假設呢?」

  「鄧巴本人。」

  「也許吧。」

  福爾摩斯看了看表。「我相信我們今天上午可以獲得必要的許可證,並可乘晚車到達溫切斯特。很有可能等我見過這位年輕女士以後,我會在這件事情上對你發揮更大的作用,雖然我不能擔保達到你預想的結論。」

  在取得官方許可的問題上有點耽擱,結果當天沒有去成溫切斯特,而往在漢普郡的奈爾·吉布森先生的莊園雷神湖地區去了。他本人並未陪同,但他給了我們薩金特·科文特裡警官的地址,他是最初查驗現場的地方警察。這是一個又高又瘦、膚色蒼白的人,神態有點詭密,給人的印象仿佛是他知道許多不敢說出的情況。他還有一個突然把聲音放低仿佛事關重大的毛病,而實際上都是平平常常的話。但在這些表面的毛病背後,他很快就顯示出他是一個正派誠實的人,並沒有傲慢到不肯承認能力有限而需要幫助的程度。

  「不管怎樣,我寧願你來,不願蘇格蘭場來人,福爾摩斯先生,"他說,「警場一插手,地方警察即使成功也沒有榮譽,失敗則大受埋怨。而我聽說你是公平的。」

  「我根本不署名,"福爾摩斯對大為放心了的憂鬱的警官說,「即使我解決了疑難,我也不要求提我的名字。」

  「肯定地說,你很大度。你的朋友華生先生也很誠實,我知道的。那麼,福爾摩斯先生,咱們一邊往那地方走著,我一邊提一個問題。我只對你一個人講。"他向四面張望著,仿佛不敢說似的。"你不覺得這案子可能不利於吉布森先生本人麼?」

  「我考慮過這點了。」

  「你沒有見過鄧巴小姐。她在各方面都是一個極好的女人。他很可能嫌他妻子礙事。而這些美國人比咱們英國人更容易動用手槍。那是他的手槍。」

  「這一點證實了嗎?」

  「是的,那是一對手槍中的一支。」

  「一對中的一支嗎?另一支在哪裡?」

  「他有許多各式各樣的武器。我們沒有找到與這支完全一樣的,但槍匣是裝一對槍的。」

  「要真是一對中的一支,總應該能找到另一支的吧。」

  「我們把槍都擺在他家裡了,你可以去看一看。」

  「以後再說吧。咱們還是一起去看看現場。」

  以上對話是在警官的小屋裡進行的,這屋已成為地方警察站了。從這裡走半英里路,或者說穿過了秋風瑟瑟的、遍地是金黃色凋落了的羊齒植物的草原,我們就到了一個通往雷神湖的籬笆門。順著雉雞禁獵地的一條小路來到一塊空地上,我們就看見土丘頂上那座曲折的、半木結構的住宅了,它一半是都德朝風格,一半是喬治朝建築。我們側面有一個狹長而生滿蘆葦的小湖,中心部分最狹。馬車路沿著一個石橋穿過湖面,而湖的兩翼形成一些小池沼。警官在橋頭停下來,指著地面說:

  「這裡是吉布森太太屍體躺著的地點。」

  「你是在屍體移動之前到達這裡的嗎?」

  「是的,他們當即把我找來了。」

  「誰去找你的?」

  「吉布森先生本人。在有人大呼出事的時候,他和別人一起從宅子裡跑下來,他堅持在警察到達之前不許移動任何東西。」

  「這是明智的。我從報紙上得知槍是在近旁打的。」

  「是的,非常近。」

  「離右太陽穴很近嗎?」

  「槍口就在太陽穴邊。」

  「屍體是怎麼倒下的?」

  「仰面。沒有角鬥掙扎的痕跡。毫無痕跡。沒有武器。她左手裡還攥著鄧巴小姐給她的便條。」

  「你是說手裡攥著?」

  「是的,我們很難弄開她的手指。」

  「這一點十分重要。這排除了死後有人放條子做假證據的可能性。還有呢!我記得條子很簡短,寫的是:

  『我將于九時到雷神橋。格·鄧巴』

  是這樣嗎?」

  「是的,福爾摩斯先生。」

  「鄧巴小姐承認是她寫的條子嗎?」

  「是的,承認。」

  「她怎麼解釋這件事的?」

  「她準備到巡迴法庭上進行辯護。她現在什麼也不說。」

  「這個案子確實是耐人尋味。便條的用意非常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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