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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橋之謎(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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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警官說,「如果允許我發表意見的話,我認為在整個案情中便條的含意是唯一清楚的。」 福爾摩斯搖了搖頭。 「現在假設條子真正是她寫的,它當然是在一兩個小時以前被收到的。那麼,為什麼死者還用手攥著條子呢?她在會見中總用不著去看條子吧?這不是很奇怪嗎?」 「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確實有點奇怪。」 「我需要坐下來靜靜地想一想,"說完他就坐在石欄杆上。我看出他那警覺的灰眼睛到處瞧著。突然,他一躍而起,跑到對面欄杆跟前,掏出放大鏡細看石頭。 「怪事,"他說道。 「是的,我們也看見欄杆上的鑿痕了。我想可能是過路人鑿的。」 石頭是灰色的,但缺口卻是白色的,只有六便士硬幣那麼大。細看的話,可以看出似是猛擊的痕跡。 「這需要很猛的撞擊才能鑿成這樣,"福爾摩斯沉思地說。他用手杖使勁敲了石欄幾下,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果然是猛擊的結果,而且是鑿在一個奇怪的地方,是在欄杆下方,而不是靠上手。」 「但這裡離屍體至少有十五英尺。」 「不錯,是有十五英尺。說不定與本案毫無關係,但還是值得注意。好吧,這個地方也沒什麼可看的了。你是說,附近沒有腳印嗎?」 「地面象鐵板一樣的硬,福爾摩斯先生。根本沒有任何痕跡。」 「那我們去吧。可以先到宅子裡去看看你說的那些武器。然後到溫切斯特去,我想先見見鄧巴小姐再說。」 吉布森先生還沒有回來,我們在他家見到了上午來訪問過我們的那位神經質的貝茨先生。他帶著一種邪惡的意味給我們看了他雇主的那些可怕地排列著的各式各型的武器,這些都是主人冒險的一生中積累的東西。 「吉布森先生樹敵不少,這個,凡是瞭解他的性格和作風的人都不會奇怪的,"他說。「他每天睡覺時床頭抽斗裡總是放著一支子彈上膛的手槍。他是一個狂暴的人,有的時候我們大家都怕他。這位去世的夫人時常被他嚇壞。」 「你看見過他對她動手嗎?」 「那我倒不敢說。但我聽見他說過幾乎同樣惡劣的話,不在動手以下,那是殘酷和侮辱的言詞,甚至是當著用人的面兒說的。」 「這位黃金大王在私人生活方面似乎是不大高明,"當我們朝車站走著的時候,福爾摩斯這樣說。"你看,華生,咱們掌握了不少事實,有些還是新發現的,但我還是下不了結論。儘管貝茨先生明顯地不喜歡他的東家,我從他那兒得到的情況卻是:發現出事的時候主人無疑是在書房裡。晚餐是八點半結束的,到那時為止一切都很正常。當然發現出事的時間是在夜裡,但事件是在條子上寫的那個時刻發生的。沒有任何吉布森先生自下午五時從城裡歸來以後曾到戶外去過的證據。反之,鄧巴小姐承認曾約訂在橋邊和吉布森太太見面。除此以外她什麼也不肯說,因為她的律師勸她保留自己的辯護等待開庭。我有幾個極重要的問題需要問她,非得見到她我才能放心。我不得不承認,這個案子對她是非常不利的,只除了一點。」 「是什麼,福爾摩斯?」 「就是在她衣櫥裡發現手槍。」 「什麼!"我吃驚地說,「我還以為這是最不利的證據呢!」 「不對。我第一次剛讀到這點的時候已經感到古怪,現在熟悉案情之後我覺得這是唯一站得住腳的依據。我們需要的是不自相矛盾。凡是自相矛盾的地方都是有毛病的。」 「我不大懂你的意思。」 「那好,華生,就設想你是一個預謀要除掉一個情敵的女人。你已經計劃好了。寫了一個條子。對方來了。你拿起手槍。你做了案。一切都幹得很利落。難道你在做了這麼巧的案之後竟會幹出如此不象一個伶俐兇手的蠢事,你不把手槍扔到身邊的葦塘裡去滅跡,反而小心翼翼地把槍帶回家去放到自己的衣櫥裡,明知那是頭一個將受到搜查的地方?我說,華生,瞭解你的人大概不會說你是一個有心眼兒的人,但即使你這麼個人也不會幹那麼蠢的事吧。」 「也許一時感情衝動——」 「不會,不會,我不相信有那種可能。如果犯罪是事先策劃好的,消贓滅跡也必是事先策劃好的。所以,我認為咱們面臨著一個嚴重的錯覺。」 「但你的觀點還需要解決大量的疑問。」 「不錯,我們就是要解決它。一旦你的觀點轉變過來,原來最不利的證據也就變成引向真相的線索。拿手槍來說吧,鄧巴小姐說她根本不知道手槍。照咱們的設想來推論,她這樣說是說的實話。因此,手槍是被放到她衣櫥裡的。是誰放的呢?是那個給她栽贓的人。那個人不就是犯罪的人嗎?你瞧,咱們一下就找到一條大有希望的線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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