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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爾米薩三百四十一分會(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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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默多馬上站起來說道: 「我敢說,尊敬的身主,如果有用人的地方,我當以能為本會出力為榮。」 大家都對此高聲喝彩,好象一輪朝日從地平線上升起。可是對一些年長的會員來說,這種成就似乎是太快了點。 「我提議,」一個灰白鬍鬚的老人,長得面如鷲鷹,坐在身主的旁邊,這就是書記哈拉威,他說道,「麥克默多兄弟應該等待,分會是很高興使用他的。」 「當然,我也這樣想,我一定遵命。」麥克默多說。 「兄弟,不久就會用到你的,」身主說,「我們已經知道你是一個情願出力的人,我們也深信你在這地方會幹得出色。今夜有一件小事,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出一臂之力。」 「我願等待更有價值的機會。」 「不管怎樣,今夜你可以去,這可以幫助你瞭解我們團體主張什麼。以後我還要宣佈這主張。同時,」他看了看議事日程,說道,「我還有一兩件事要在會上講。第一點,我要問司庫我們銀行的結存情況。應該給吉姆·卡納威的寡啟發撫恤金。卡納威是因公殉身的,把她照顧好是我們的責任。」 「吉姆是在上個月去謀刺馬利克裡克的切斯特·威爾科克斯時反遭毒手的,」麥克默多鄰座的人告訴他說。 「現在存款很多,」司庫面前放著銀行存款本,報告說,「近來這些商行很大方。馬克斯·林德公司付給的五百元還沒動用。沃爾克兄弟送來一百元,可是我自己作主退還給他們,要他們出五百元。假如星期三我聽不到回信,他們的捲揚機傳動裝置就會發生故障。去年我們燒毀了他們的軋碎機,他們才變得開通一點。西部煤業公司交來了年度捐獻。我們手中有足夠的資金去應付一切債務。」 「阿爾奇·斯溫登怎麼樣?」一個弟兄問道。 「他已經賣去產業,離開本區了。這個老該死的給我們留下一張便條,上面說,他寧肯在紐約做一個自由的清道夫,也不願處在一個敲詐勒索集團的勢力下面做一個大礦主,天哪!他逃走了以後,我們才接到這張便條。我想他再也不敢在這個山谷中露面了。」 一個臉刮得乾乾淨淨的老年人,面容慈祥,長著一雙濃眉,從桌子的另一端站起來。 「司庫先生,」他問道,」請問,被我們趕跑的那個人的礦產,讓誰買下了?」 「莫裡斯兄弟,他的礦產被州裡和默頓縣鐵路公司買下了。」 「去年托德曼和李氏的礦山是被誰買下的?」 「也是這家公司,莫裡斯兄弟。」 「曼森鐵礦、舒曼鐵礦、範德爾鐵礦以及阿特任德鐵礦,最近都出讓了,又是讓誰家買去的?」 「這些鐵礦都被西吉爾默頓礦業總公司買去了。」 「我不明白,莫裡斯兄弟,」麥金蒂說道,「既然他們不能把礦產從這個地方帶走,誰買走它們,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十分敬重你,尊敬的身主,但我認為這與我們有很大的關係。這種變化過程到現在已有十年之久了。我們已經逐漸把所有的小資本家趕跑了。結果怎樣呢?我們發現代替他們的是象鐵路公司或煤鐵總公司這樣的大公司,這些公司在紐約或費城有他們的董事,對我們的恫嚇置之不理。我們雖然能趕走他們在本地的工頭,但這只不過意味著另派別人來代替他們而已,而我們自己反而招來危險。那些小資本家對我們不能有任何危害。他們既無錢又無勢。只要我們不過於苛刻地壓榨他們,他們就可以在我們的勢力範圍內繼續留下來。可是如果這些大公司發覺我們妨礙他們和他們的利益,他們就會不遺餘力,不惜工本地設法摧毀我們並向法院控訴我們。」 聽到這些不吉祥的話,大家靜默下來,神情沮喪,臉色陰沉。他們過去具有無上的權威,從未遭到過挫折,以至他們根本不曾想到自己會得到什麼報應。然而,就連他們裡面最不顧一切的人,聽到莫裡斯的想法,也覺得掃興。 「我勸各位,」莫裡斯繼續說道,「以後對小資本家不要太苛刻了。如果有朝一日他們全被逼走了,那麼我們這個社團的勢力也就被破壞啦。」 實話是不受歡迎的。莫裡斯說完剛剛落座,就聽到一些人在高聲怒叱。麥金蒂雙眉緊皺,陰鬱不快地站起身來。 「莫裡斯兄弟,」麥金蒂說道,「你總是到處報喪。只要我們會眾齊心協力,在美國就沒有一種力量能碰碰我們。不錯,我們不是常在法庭上和人較量麼?我料想那些大公司會發覺,他們若象那些小公司一樣向我們付款,倒比和我們鬥爭容易得多。現在,弟兄們,」麥金蒂說話時,取下他的平頂絨帽和聖帶, 「今晚會務進行完了,只有一件小事要在散會前再提一下。現在是兄弟們舉杯痛飲、盡情歡樂的時候了。」 人類的本性確實是很奇怪的。這是一些把殺人當作家常便飯的人,一而再、再而三毫無人性地殘殺過一些家庭的家長,眼見其妻室悲啼,兒女失怙,絕無內疚之心、惻隱之意,然而一聽到優柔迫切的音樂,也會感動得落淚。麥克默多有一副優美的男高音歌喉。如果說他以前還未獲得會中弟兄的友情善意,那麼在他唱」瑪麗,我坐在籬垣上」和」在亞蘭河兩岸」時,卻使他們深受感動,再也抑制不住對他的善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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