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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馬(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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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你等很久的。華生,」福爾摩斯說道,「現在,布朗先生,我完全聽你吩咐。」 過了有二十分鐘,福爾摩斯和他重新走出來時,天上的紅光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我從來還沒見過有誰會象賽拉斯·布朗那樣一霎那間就有那麼大的轉變。他的面色灰白,額上滿是汗珠,他的雙手顫抖,手中的獵鞭象風中的細樹枝一樣擺動。他那種專橫霸道的神情也一掃而光,畏縮地隨在我的夥伴身旁,象一條狗跟著它的主人一樣。 「一定照您的指示去辦。一定完全照辦。」他說道。 「一定不能出錯,」福爾摩斯回頭看著他說道。他戰戰兢兢,好象從福爾摩斯的目光中看到了可怕的威力。 「啊,是的,一定不會出錯。保證出場。我要不要改變它?」 福爾摩斯想了想,忽然縱聲大笑,」不,不用了。」福爾摩斯說道,「我會寫信通知你。不許耍花招,嗯,否則……」 「啊,請相信我,請相信我!」 「好,我想可以相信你。嗯,明天一定聽我的信。」布朗哆哆嗦嗦地向他伸過手來,福爾摩斯毫不理睬,轉身就走,於是我們便向返回金斯皮蘭的方向走去。 「象賽拉斯·布朗這樣一會兒氣壯如牛、一會兒又膽小如鼠、而且奴氣十足的雜種,我倒很少見過呢。」在我們拖著沉重的腳步返回時,福爾摩斯說道。 「那麼說,馬在他那裡了?」 「他原本虛聲恫嚇,想把事情賴掉。可是我把他那天早晨幹的事說得分毫不差,因此他相信我當時是在瞅著他。你當然會注意到那個特殊的方頭鞋印,布朗的長統靴正和它一樣。還有,這種事當然不是下人們膽敢做的。根據他總是第一個起床的習慣,我對他說,他是怎麼發覺有一匹奇怪的馬在荒野上徘徊的,又是怎麼出去迎它的,當他看到那騎馬名不虛傳的白額頭時,又是如何地喜出望外的,因為只有這騎馬才能戰敗他下賭注的那一騎馬,而不意竟然落到了自己的手中。後來我又敘述說,他開始一閃念間是如何打算把馬送回金斯皮蘭,後來又是如何陡起邪念,想把馬一直藏到比賽結束的,因而是怎樣把馬牽回來,藏在梅普裡通的。我把這一切細節都講給他聽,他不得不認輸,只想保全自己的生命了。」 「可是馬廄不是搜查過了嗎?」 「啊,象他這樣的老馬混子是詭計多端的。」 「既然他為了切身利益可以傷害那匹名駒,可你現在還把馬留在他手裡,你難道不擔心嗎?」 「我親愛的夥計,他會象保護眼珠一樣保護它的。因為他知道受寬大的唯一希望就是保證那騎馬的安全啊。」 「我覺得羅斯上校無論如何不是一個肯寬恕別人的人。」 「這件事並不取決於羅斯上校。我可以自行其是,根據自己的選擇對掌握的情況多說或少說。這就是非官方偵探的有利條件。華生,我不知道你是否發現,羅斯上校對我有點傲慢。現在我想拿他來稍微開開心。不要告訴他關於馬的事。」 「沒有你的許可我一定不說。」 「而且這件事與是誰殺害約翰·斯特雷克的問題相比,當然是微不足道的了。」 「你打算追查兇手嗎?」 「正相反,我們兩個人今天就乘夜車返回倫敦。」 我朋友的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們到德文郡才幾個小時,而一開始調查研究就幹得這麼漂亮,現在他竟然要撒手回去,這可使我百思不解了。在我們返回馴馬師寓所的途中,不論我怎樣追問,他都絕口不談此事。上校和警長早已在客廳等著我們。 「我和我的朋友打算乘夜車返回城裡,」福爾摩斯說道,」已經呼吸過你們達特穆爾的新鮮空氣了,可真令人心曠神怡啊。」 警長目瞪口呆,上校輕蔑地撇撇嘴。 「這麼說來你是對拿獲殺害可憐的斯特雷克的兇手喪失信心了,」上校說道。 福爾摩斯聳了聳雙肩。 「這有很大困難,」福爾摩斯說道,「可是我完全相信,你的馬可以參加星期二的比賽,請你準備好賽馬騎師吧。我可以要一張約翰·斯特雷克的照片嗎?」 警長從一個信封中抽出一張照片遞給福爾摩斯。 「親愛的格雷戈裡,你把我需要的東西事先都準備齊全了。請你在這裡稍等片刻,我想向女僕問一個問題。」 「我應該承認,對我們這位從倫敦來的顧問我頗為失望,」我的朋友剛一走出去,羅斯上校便直截了當地說道,「我看不出他來這兒以後有什麼進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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