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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九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願意接受前往紐約的運輸飛行。飛行是合法備案的。我們在肯尼迪機場受到一切禮遇,而為了卸貨我們不得不離開既定航線的小小風險,我們也完全能夠經受得起。」

  「你們在著陸前就把貨物給甩了?」

  「那還用說。」他拿起一張地圖攤開來。我認出了牙買加灣,紐約海岸前面一個幾乎無人居住的小島和沼澤地帶,無論在肯尼迪機場起飛還是降落都要經過這一帶的上空。地圖被劃成許多個方塊。特德用手指敲打著標有D44的方塊說:「這次我們在這裡卸貨。卸貨地點不能離起飛導引波束太遠,否則我們就沒把握找到它。我們要向下俯衝,不能讓貨物甩得太遠。我們當然會有地面上的燈光信號。至少到目前為止都是這樣,我希望你的老闆也做到這一點。一旦飛行監督發現我們在錯誤的飛行空間來回轉悠,我們就會對指揮塔臺的夥計們講我們的馬達或者操縱杆有點故障什麼的。事過以後那些夥計們就會為我們的順利著陸松一口氣;而我們著陸時,機上運的貨物乾乾淨淨,無可指摘,就像剛漿洗過的襯衣一樣。」

  他從胸前的口袋裡抽出一支黑色的雪茄,咬去煙頭,叼在嘴上。

  「自從我知道你在機上,我就反復琢磨,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這些燙手貨順手牽羊給私吞了。我們身後所有的橋都燒毀了;薩麻爾和他的組織作為任務委託人,暫時還不見蹤影。我們與毒品辛迪加雖沒有聯繫,但是靠你的幫助,我們完全可以自己承擔風險,把這些玩意兒給賣了。」

  「你如果還想多活兩天的話,就趕快打消這個念頭!這些東西只可能在美國出手。你終歸得把它們弄進這個國家裡去,但沒有一個組織的支持,這可比上青天還難。我們就假設你和我自己承擔風險,把原料鴉片走私進入美國了。你以為那個為此付了大把大把鈔票而手裡又沒有拿到貨的人就會善罷甘休把五百萬當作耗損一筆勾銷了?我可以向你保證,他會擾得天翻地覆。他有的是找到我們的辦法和手段。至於以後我們還將受到什麼待遇,我現在想都不願意去想。」

  我舉起兩隻手表示求饒的樣子。

  「可別算上我,特德!」

  那雙陰冷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雪茄的煙團從嘴裡緩緩地噴到空中。

  「只不過是這麼個想法而已。」他冷冷地說道,「待會兒見,拉弗特!」

  他拱身沖著麥克。

  「喂,巴裡,晚餐在哪兒?」

  他一摁按鍵,打開對講機的擴音器。儘管馬達沉重地轟隆作響,還是可以聽見擴音器傳出的喘息和呼吸聲。

  特德冷冷地笑著,把音量旋鈕轉到最滿的程度。「巴裡在調戲你的姑娘。」

  我聽到黛莎一聲喊叫:「放開!」

  那男人氣喘吁吁地說:「別裝蒜了,心肝!」

  我噌地一下從座位上跳起來,拉開座艙的隔門。

  在機身尾部,黛莎正在竭力反抗巴裡·佩斯。那男子已經把她頂到一摞箱子跟前,在撕扯她的衣衫。

  我沖過整個機身,一把抓住巴裡的兩個肩膀,使勁把他往後拽。

  他猛然轉身,滿臉貪欲的凶相。

  「你見鬼去!」他號叫著,兩隻拳頭不住地出擊。

  我的胸部挨了兩拳。我往後一閃,為的是把他從黛莎身邊引開。他以為他能降服我,便跟上前來。他的一記肘彎拳被我擋住。於是我便趁勢反擊。我一拳打得他下顎角哢哢作響,他翻著白眼,站立不住,背脊撞在裝卸門上。雖然他沒有整個摔倒在地,但雙手不得不死死抓住門栓,以保持身體的平衡。

  「夠了?」我冷冷地問道。

  他大口大口地喘氣。「我還會讓你好瞧的。」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晚餐在什麼地方,巴裡?」特德站在座艙門口,雙手撐著兩邊的門框。

  巴裡撐起來離開裝卸門,擦拭著下巴的血跡。我往後退一步讓他過去。

  「謝謝,傑瑞!」黛莎說,一邊整理著被撕壞的上衣,儘量讓它遮住身體。

  特德走到我們跟前。他打量一下黛莎,問道:「你總是這麼小心眼兒嗎?」

  黛莎用一種外國話說出兩個字,意思肯定是表示氣憤的謾駡。

  「你太輕率太任性!」特德把雪茄轉動到另一個嘴角。「在這架飛機裡我們是大佬。」他把一隻手放在腰間突出的左輪手槍的槍把上。「對於我們來說,除掉你的英雄是輕而易舉的事。你以後還會伸手踢腳嗎?」

  黛莎把臉轉到一邊去,坐到一隻箱子上,背朝著我們。

  特德哈哈地笑著。「跟她打交道和跟你打交道一樣困難。你不願意幫助我們自擔風險把鴉片送給那個人,而她拒絕跟我們一起排遣時間。一個機長會拿這樣的乘客怎麼辦呢?你們通統是該死的累贅。」

  他轉過身,往回走去,消失在座艙門裡。

  嘴上雖然說了不少恐嚇人的話,可是他們誰對我們也漠不關心,不聞不間。連特德也是端著放滿罐頭的盤子徑直走進座艙,好幾個小時沒有再露面。我安頓黛莎躺下休息。我自己也在兩個箱子之間找到一個可以稍微歇口氣的位置。

  「你估計到卡薩布蘭卡有多遠的距離?你知道這地方在哪兒嗎?」

  「三千多公里。」黛莎回答。

  「等於多少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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