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江戶川亂步 > 怪指紋 | 上頁 下頁 | |
四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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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這案子中發生各種不可能的事的時候總是在現場的人物。除了被害者川手以外,符合這種條件的人物只有一人……他就是宗像隆一郎。」 小五郎並沒有加強語氣,他一面慢吞吞地笑著,一面鎮靜地指著宗像博士的臉。 「哇哈哈哈哈哈,這太可笑了!這傢伙真是一篇傑作啊!小五郎君,你偵探小說讀得太多啦,太習慣于小說家的幻想了!這結論好像是偵探小說中常有的呀。哇哈哈哈哈哈,真是篇傑作,這傢伙叫人太愉快了。哇哈哈哈哈哈。」 宗像博士幾乎要捧腹似地笑著,但大概太悲傷了吧,這笑聲的最後逐漸變成了微弱的音調,以至使人懷疑:莫非是在哭泣? 「宗像君,小五郎君好像不是在開玩笑,聽著小五郎君剛才的推理,我們也不由得考慮:你可能就是那個魔術師本人,在這情況下,您有必要作一番辯解。」 刑警部長凝視著宗像博士,以嚴肅的警官口吻對他說道。 「是要我辯解嗎?哈哈哈哈哈,是要我認真反駁這夢話嗎?我可不擅長於這種孩子氣的事兒,但要是硬要我說的話,那我就說吧…我要確鑿證據。小五郎君,請給我看確鑿證據。你既然這樣侮辱我,那決不會沒有證據吧。給我看證據!快給我看!」 「是證據嗎?行,現在就給你看吧。」小五郎從西裝背心口袋裡掏出懷錶,一面看著一面說道,「只顧著說話,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了。宗像君,你離開這屋子去打電話以來,已經一個半小時過去了。哈哈哈哈哈,在這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裡也許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啊,男服務員來了,手裡拿著紙片。大概是來我這兒的吧,也許證據乘車趕來曖!」 小五郎一面開玩笑似地說著一面從那身穿白衣服的男服務員手中接過小紙片,讀起了寫在上面的鉛筆字。 「既然如此。證據來得正是時候。那就馬上給我領到這兒來!」 男服務員離去不一會兒,在難以理解小五郎說的意思,詫異地凝視著門口的人們的視線中,首先出現的是小五郎的助手小林。身穿立領銅扣子衣服,像蘋果一樣可愛的臉蛋上忽閃一對伶俐的眼睛,在向人們行了一禮以後便走近小五郎身旁嚼咕了兩三句,一見小五郎點頭,立即朝門口喊了一聲:「進來!」 於是響起了一陣亂哄哄的腳步聲,一個被反綁著手的身材矮小的黝黑的人被兩名身強力壯的青年從兩面架著踉踉蹌蹌走進了屋裡。 一看這情景,宗像博士立即大吃一驚似地站起身來,瞪著眼睛朝四下張望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突然朝面向前面馬路的窗戶方向跑了過去。 「宗像君,你打開那窗戶瞧瞧下面!中村君部下的十幾名便衣刑警怕你現在從這裡跳下去,正嚴陣以待呢。」 偵查科長和刑警部長都不知道,原來中村警部受小五郎委託,事前讓部下的人埋伏在這西餐館的周圍。 博士一聽這話立即迅速地朝窗下看了一眼,弄清了小五郎的話不是假話,然後尷尬似地,但仍裝腔作勢、若無其事地回到了原來的席位上。 「諸位,我向大家介紹一下,這黑蒙面人名義上是宗像君的夫人,但實際上是宗像君的親妹妹。宗像君的本名我想大家已經想像到了吧,叫山本始,這妹妹叫山本京子。冒充的山本始和山本京子已經被殺害了,真的還是這樣健在。我立了剛才所說的假設以後,為弄清情況我搜查了一下宗像君的家,並且知道宗像君的夫人非常不愛見人,一次也沒有在事務所的助手們面前露過面,我就更加得到了把握,相信我的假設沒有錯。從那以後一直派人看守著這位夫人。宗像君在我剛才說了我藏著呼這話以後,立即去電話室給什麼地方打了電話,那是叫出這個妹妹京子,吩咐她越沒有干擾儘快地完成搞失敗了的復仇計劃,就是說命令她,在我不在家期間立即溜進我家裡殺死川手。宗像君,我的推理錯了嗎?哈哈哈哈哈,連你的內心深處我可都看透了!但是,我一直等候著這女人溜進我家裡,為此我故意洩漏說呼躺在我家裡。當宗像看聽了這話臉色蒼白地去電話室時,說實在的,我心裡都暗暗叫好呢!那就給你們看一看山本京子的真面目吧!」 小五郎邊說邊幗幗地走到穿黑衣服的人面前,猛地撕下了蒙面的黑布。於是從那下面露出了一張吊眼相的四十歲女人的瘦臉,由於極度的衝動,臉色如紙一般蒼白。 「那麼小林君,你可以給大家彙報一下這女人在我家想幹什麼。」 經小五郎這麼一說,小林便向前走了一步,以清晰的口吻極其簡略地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按先生的命令,我們三人埋伏在川手手住宿的寢室裡。天花板的電燈關著,只留著一盞檯燈。在這光線裡}!!手一無所知地睡著覺,我們完全躲在隱蔽處,一動不動地等候著。於是,就在三十分鐘以前,面向院子的玻璃窗戶(那是故意摘下了窗鉤)悄然無聲地打開了,從那裡溜進了這個黑蒙面人。屏息觀察,只見這人像是確認什麼似地凝視了一會兒躺在床上的川手的臉,隨後不知從什麼地方取出西洋短劍握在右手,瞄準他的胸,作好了架勢準備猛刺過去。我們三個看到這情景立即從隱蔽處像子彈一樣跑了出去,並且從三面撲向這個人,不費吹灰之力把她按住了。川手被聲音驚醒了,但一點兒也沒有受傷。」 等小林結束彙報,小五郎點明要害似地補充道: 「宗像君,這下你也總該明白我的證據是個什麼東西了吧。我完全猜對了,你的這個妹妹幸好逮住了,但我掌握的證據,還不只是這一個,也許你沒有察覺,被北園龍子雇傭的叫阿裡的老太還清楚地記著化裝成龍子的情人的你那張臉呢!小林君,那老太也帶來了吧?」 「是的,讓她在走廊上等著呢。」 「那就叫到這兒來!」 不一會兒,阿裡婆在小林帶領下提心吊膽地走了進來。 「阿裡婆,你見過這人嗎?」 老太婆凝視著小五郎指的宗像博士的臉,但好像絲毫沒有記憶,她搖了搖頭恭恭敬敬地說道: 「不,我一點也不知道……」 「啊,對了,你知道的不是這張臉。宗像君,為了這老太,麻煩你把那假鬍子和眼鏡摘下來一下。不,裝糊塗也沒有用,我什麼都知道。據說你跟川手一起去山梨縣山中的路上,為了化裝摘下那三角鬍子給川手看過,不是嗎?大概你心想反正是要殺的川手,所以不由得麻痹大意了吧。但這川手活了過來,從這點來看那可是你的失策呀,因為除了川手以外沒有一個人知道你這精巧的假鬍子的秘密了嘛。哈哈哈哈哈,宗像君,事到如今再遲疑不決,這可是一種怯懦牌!要不要我來替你揭下那假鬍子呢?」 小五郎邊說邊迅速走到宗像博士面前,冷不防伸出胳膊打掉了眼鏡,揪掉了嘴唇上面的鬍子和下巴上的鬍鬚,於是從那下面露出了一副與過去道貌渾然的博士毫無相象之處的扁平的凶相。 「噢,這一位我知道,是常到已經去世的夫人那兒來的先生。名字我不知道,但他經常同夫人兩個人去什麼地方。」 阿裡婆起勁地說道。 「就是說,你上次說的北園龍子的情夫就是這個男人ffp?」 中村警部從旁一間,老太立即一面把手貼在嘴上作著掩飾羞笑似的動作,一面答道: 「是的,我猜想就是那種關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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