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鑽石的殺機 | 上頁 下頁 | |
三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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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就決定了?」 「第一眼就決定了。」 「你看我如何?你喜歡我嗎?」 她用力擠我的手,直到指甲都壓進我肉裡去了。 我們坐在那裡一陣,什麼也不說。然後她突然說:「唐諾,你怎麼會知道我給過鈔票給勞普?」 「我不知道。」 「但是你問了。」 「我想知道。」 她伸手送上衣口袋,拖出一張長方型的紙,把它對折了。她交給我。這是一張她自己簽發的支票。發票日期是一個星期以前。領錢的人是霍勞普,支票給銀行代收,而兩個銀行都背書,支票上蓋了「已付」的章,退回給出票人的。 她又向我伸手,我把支票交回她。 「唐諾,你為什麼不說話。」 「有什麼好說的?」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給他錢?」 「為什麼給他錢的原因,那麼重要嗎?」 「他急需這些錢,而且他沒其他辦法——我為他難過。起先我沒有同意他。他請求我自己向信託金每月多要1000元。如此兩位信託人一定也會多給他1000元一個月。」 「你反對了?」 「是的,我不要使合利叔難過。但是我又感到對勞普很抱歉。所以我簽了這張支票,自己拿去給了他。」 「算是借款?」 「算是禮物。」 自廚房裡,葛珍妮高聲地叫道:「那只中國式茶壺放哪裡去了?」 秀蘭不客氣地說:「我不知道。別打擾我們。找不到就用別的好了。」 她轉向我,換回溫柔的語氣道:「我必須要快快講了。珍妮是個好奇的長舌婦。唐諾,我要你幫我忙。」 「做什麼?又是為了什麼?」 「我非常喜歡合利。我為他擔心。」 「擔什麼心?」 「我不知道。也許是對危險的預感。我從內心每一根骨頭感到,他有危險了。」 「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跟著他,保護他。你會的,是嗎?」 「我對保護別人不是很能的。」 「喔,我相信你能的,你能幹,你知道什麼地方有危險——我是說你可以看透每一個人。你對人很快就能有結論。」 「這和這件事有什麼關連?」 「你知道為什麼合利會有危險?」 「為什麼?」 她說:「我一定要指名道姓嗎?」 「有什麼不可以?」 「還是那一個信託的關係。」她慢慢地說道:「有的人,因為合利除掉了,就可以得到好處。」 「你是在說,麥洛伯的被殺是因為——」 「不,不,不是的。」 「那麼為什麼怕呢?」 「他現在死了。」 「那是不容置辯的。」 「假如合利叔再發生什麼意外呢?」 「你是說你會得到一大批的錢?」 「我?」她問,又淘氣地大笑。 「但是你會的,是不是?」 黑色大眼看到我的眼底。「是的,當然我會的。這是不必講的。」 「那麼你是說霍勞普?」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要保護合利叔。」 「這不是我的職業呀。」 「我會付你錢的。我自己有自己的錢。」 「然而我又怎能向他解釋,是你付錢雇我去——」 「你不必解釋的。你只要簡單地替他工作,他就會付你錢。另外我也還要付你。合利叔認為你聰明能幹。他要你和他在一起。一天24小時在一起。」 「萬一我發現了什麼合利叔不要我知道的事,又如何?」 她笑道:「唐諾,你知道的,你就一定要說出來嗎?」 我說:「有的時候,有的人,會有一些事不喜歡別人知道的。我也不喜歡24小時一天,白天黑夜地和他在一起。這樣非常不方便的。」 她一直在撫摸我手背的手突然停下。我知道她在仔細想這句話。然後,她又用平靜,每個字間隔一樣時間,像是在錄音叫她部下打字一樣地說:「唐諾,請你再說一遍。」 這時,葛珍妮自廚房出來,推了架飲茶用的推車。 秀蘭看著她,有非常不高興的態度,然後,她立即表現標準主人的樣子,替我和她自己倒茶。 葛珍妮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不舒服,而且也不體弱了。她似乎完全以羅秀蘭的舒適為前提,也像準備接納我做朋友了。秀蘭坐在我邊上,坐得很近。不時把長長的睫毛抬起,笑著看我。每個人都會說她非常美麗。尤以為甚的是她全身散發著女性的溫季和活力。和她在一起的人,絕不會只空想到要和她維持一個柏拉圖式的偽君子友誼。就像是一個人坐進了一輛全新的跑車,不會只想用35裡時速在高速公路上兜一兜。她的存在,不是只為如此的。 葛珍妮等候到一個恰當的時機,她對我說;「你一定認為我是一個不通人情的母親。」 「為什麼?」 「想想看,我自己的女兒要對我下毒。」 我說:「這些與我無涉。」 「不,不,」她誠懇地說:「你這樣說,只是因為你有禮貌。我要告訴你一點我這一方的說法。我要你知道我的感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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