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鑽石的殺機 | 上頁 下頁
一四


  佛警官又咬兩下他的雪茄,向痰盂吐了口口水。「浪費時間,我不喜歡。」他說。

  大家沒有理他。

  「我是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能在一起把你們自己的故事說出來。」佛警官並不指定說給什麼人聽地說:「這樣大家也不會怨別人亂說話。也給你們一個機會大家對對嘴。要不然,等我發現是什麼人在給我打哈哈,我可不饒他。」

  我們大家不吭氣。

  佛警官間邱倍德:「以前替麥洛伯做過這一類的生意嗎?」問得那樣突然,有如偷偷出拳打他一下似的。

  邱倍德抬頭,望著警官頭上兩尺以上的後面的牆上。他把眉頭皺起,像是要把思考力自老遠拉回來。他說:「我以前見過麥洛伯好多次。我也替他做過一些小事。我一定替他做過——要不然他怎麼會突然拿這種值錢東西叫我去估價呢?但是,不論我怎樣自己敲自己的頭,我記不起以前替他幹過什麼跟現在相似案子的事情,也許以後我會想起來,到時我會記得告訴你的。」

  佛警官道:「你是做什麼職業的?」

  「我——可以稱是中間商人。我專門處理貴重物品——已經典當或押款的,後來物主又想賣掉它。當然,我代理的對象也以經濟有困難,但不便自己出面的為主。」

  「開當鋪?」

  「不是,我自己沒有店鋪。我只是打遊擊的中間人。當然我自己有自己的來源和去處。我自己也懂珠寶。我也必須懂。我總不能讓客戶欺騙我。」

  「麥洛伯找到你,要你替他用最高價把墜飾賣掉?」

  「要我估價,不是賣掉,有差別的。」

  「但是,凡是找到你的,其結果都是一樣的,是嗎?」

  「有時候是的。」

  「是的時候多,是嗎?」

  「是的。」

  佛警官突然轉身問我。「想來你是一家一家珠寶店在跑,看有什麼發現?」

  我並不走進他布的陷阱去。「相反的,牛先生這家珠寶店是我第一個拜訪,也是唯一拜訪的一個。」

  「為什麼呢?」

  「另外那一件事情發生了之後,我沒有時間再到別的地方去。」

  「你說是哪一件事呀?」

  「這一件。」

  「你是指夏合利嗎?」

  「我是指和他一起去看麥洛伯。」

  佛山說;「老天,你還真會含含糊糊。你說那麼多,好像在給人你絕不騙人的印象,實質上你什麼也沒有說。」

  「我真抱歉。」

  佛警官道:「有必要的話,可以和你們在這裡耗一整夜。唐諾,後來那墜飾是在哪裡發現的,你知道。我要查清這一點。我請我的人查過每一家大的珠寶店。沒一家見到過這項東西。於是我們找到牛班明。牛給我們邱這條線索,又遲遲地想起了你。你看,你來過這裡,問起過這墜飾,為什麼?」

  我說:「警官,我能說的都願意告訴你。那墜飾是個傳家之寶。本來屬￿一個女人。有位和這女人很熱的人發現東西已不在那女人手裡了。他想知道東西哪裡去了。」

  「為什麼?」

  我說:「假如你突然發現你太太所擁有一件價值好幾萬元的珠寶不見了,你希望知道它哪裡去了,是嗎?」

  「是一件夫妻間的事嗎?」

  「我沒說是。」

  「你在暗示『是』呀。」

  「什麼時候。」

  「你剛才問我我的太太怎麼樣,怎麼樣的時候。」他生氣地說。

  我說:「這只不過是問個問題呀!」

  「豈有此理!」他說;「問問題的該是我呀!」

  「好,你問吧。」

  「這件事,是不是夫妻的事?」

  我皺起額頭道:「這——可能是,當時我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一層,事後想起來麼,倒也是有可能的。他沒有說她是他太太。」

  「好吧,」佛警官無味地說:「他有沒有說她不是他太太。」

  「沒有,警官。我絕對保證他沒有說過。」

  「喔!等於沒有講。」佛警官說:「這樣講下去講到哪一天,這樣問你,你認為這是勒索嗎?」

  「我想我的客戶有個想法,這一件事也在調查之列。」

  「你查過嗎?」

  「還沒有。」

  「為什麼?」

  我說:「我一看到墜飾在麥家出現,我就知道不可能是勒索了。事實上,後來知道,我的客戶發生興趣的對象在好幾個月之前,已經把墜飾脫手了。麥洛伯顯然是從別的來源取到的這墜飾。」

  邱倍德抓住這機會,他猛點他的禿頭。「我認為這是對的。完全對的。」他說。

  我說:「請你原諒,警官,我有義務和權利要保護我的客戶,我不能多嘴到腸子都吐出來。憑我已經說的一切,加上你是那麼能幹的一位警官,其他的你可以自己推理出來了。後來,就在今天,我得知墜飾原來的主人對翡翠厭惡了,她想要換成鑽石。而邱倍德先生想表白的,可能是因為麥先生喜歡翡翠,於是翡翠到他手了。」

  「正是如此。」邱倍德道:「我可以確定麥先生對翡翠有興趣,是因為他在哥倫比亞呆久了。我想他是很能鑒別翡翠的。我也發現這些在墜飾上的翡翠是非凡的碧透,無暇。我認為是罕見的精品,我帶來再給牛先生鑒別一下。」

  「但是什麼人來決定要賣掉的?」佛警官問。

  「只是鑒定,不是出售。」

  「這樣問好了,東西的主人是什麼人?」

  邱信德注視警官道:「怎麼了?那還用問,當然是麥洛伯。」

  「沒問題嗎?」

  「當然,我一直以為如此的,東西在他那兒呀。」

  「多久了?」

  邱倍德看看我道:「依據賴先生所說,好幾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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