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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是的。」

  梅森讓他的聲音保持平淡而不經意的問道:「我猜他給你的信簽的是『你的王子』或『圓桌武士』之類的,是不是呢?」

  「是的。」

  「可愛的白馬王子?」

  她很快的接著說:「是的,事實上,到最後他的信件都是自稱『可愛的白馬王子』。」

  「那些信都哪裡去了?」梅森問。

  「我把他的信都毀了。」

  「你寫給他的信哪裡去了,你知道嗎?」

  「我……我把它們毀了。」

  哈米頓·巴克咧嘴笑說:「繼續問吧,梅森先生。你問的好。」

  「你如何弄到那些信的?」梅森問。

  「我……我去他的辦公室。」

  「他在的時候?」梅森問。

  「我……我拿到信時,他是在場。」

  梅森向地方檢察官微笑。「噢,我想,庭上,我在這方面的追問夠了。我要撤回和信件有關的主題的進一步問話權利。不管如何,我堅持異議。證人根本無法肯定那些信是來自被告的。那些信的署名是『可愛的白馬王子』以及她說的其它的化名。這是她的結論。」

  哈特萊法官轉向證人:「那些信是回復你寄給他的信的嗎?」

  「是的,庭上。」

  「你寄給他的信地址是怎麼寫的?」

  「南非寶石進出口公司轉交杜安·吉佛生。」

  「在南非?」

  「是的,庭上。」

  「一般郵寄的方式嗎?」

  「是的,庭上。」

  「也收到回信?」

  「是的,庭上。」

  「你把信燒了?」

  「是的,庭上。」

  「異議駁回,」哈特萊法官宣告。「檢察官,你可以引述第二手證據的內容。」

  哈米頓·巴克微微躬身,轉向證人。「請你告訴我們那些被你燒掉的對方來信寫了什麼。」他說。

  「噢,被告他的意思是說他很寂寞,遠離親人朋友,也沒有女朋友,說他……噢,反正都是一些言不及義的話,很難說清楚啦。」

  「儘管說,沒關係,」哈米頓·巴克說。

  「我們採取的態度是……這……我們裝作是一種寂寞心聲的交流。他寫信給我說他多有錢多高尚,他會扮演多好的丈夫的角色,我就回他說我多漂亮多……呃,這樣冷血的解說這些實在很討厭。」

  「文字遊戲吧,是不是?」巴克問。

  「對,」她說:「就是那個意思。不瞭解當時的心情和背景,就很難體會這件事。通信的內容,說起來當然非常愚蠢好笑,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急著要把它們收回來。」

  「說下去,」哈米頓·巴克說:「你後來怎麼了?」

  「噢,最後杜安·吉佛生寫了一封很不得了的信給我。他告訴我他的總公司決定在美國設立一個分公司,地點就挑這裡,而他將是分公司的負責人,他期待著和我見面。」

  「那你怎麼了?」

  「突然間我陷入了苦惱之境。和一個在千里之外的男人玩笑式的通信是一回事,而突然要跟這個男人面對面又是另一回事。我感到既狼狽又困擾。」

  「說下去,然後呢?」

  「噢,當然啦,他一到美國就打了電報給我,告訴我他要搭的火車,我去見了他——這就是錯誤的開始。」

  「怎麼說?」

  「他給我的印象很壞,並不是我想像中那種型的人。當然啦,」她急促地說下去:「我也知道對一個未曾謀面的男人懷抱遐思是有點傻,但是我確實在心中對他有一幅很好的景象。我把他當成真正的朋友但是非常失望。」

  「然後呢?」巴克問道。

  「然後我在電話中和他談了兩三次,有一天晚上和他出門了。」

  「怎麼了?」

  她禁不住發抖起來。「我真想不到會有這種人,」她瞪著下面的被告說:「真是庸俗醜陋極了。他的態度顯示他完全誤解了我信中的語氣。他把我當成……當我是一個……他一點都不尊重我,毫無氣質。他把我對他的感覺完全毀滅了。」

  「你怎麼辦呢?」

  「我向他要回我的信。」

  「他怎麼說?」

  她瞪著杜安·吉佛生。「他告訴我可以『贖』回來。」

  「那你怎麼辦?」

  「就在六月十四那天,我挑了一個我知道被告和歐文先生通常都不在的時間去到辦公室。」

  「那怎樣呢?」巴克問道。

  「我闖進辦公室。」

  「做什麼?」

  「唯一的目的就是找我寫的那些信。」

  「你有理由相信那些信是在那辦公室嗎?」

  「是的。他告訴我它們就在他的桌子裡面,一旦我同意了他的條件,可隨時去要回來。」

  「結果呢?」

  「我找不到那些信。我找了又找,桌子的抽屜都打開了,然後……」

  「說下去,」巴克道。

  「門被打開了,」她說。

  「誰在門口?」

  「被告,杜安·吉佛生。」

  「一個人?」

  「不,還有他的同事華特·歐文。」

  「然後呢?」

  「被告髒話出口。他用我從來沒有被叫過的稱呼叫我。」

  「然後呢?」

  「他抓住我然後……」

  「你怎麼辦?」

  「我往後退撞到一張椅子,摔倒了。然後歐文先生抓住我的足踝制服了我。被告興師問罪說我是小偷,我告訴他我只是來拿回我的信。」

  「結果呢?」

  「然後他站著驚訝地看了我一會,然後對歐文先生說:『她是當真的!』」

  「然後呢?」

  跟著電話鈴響了起來,歐文拿起話筒聽了一會,說:「『老天爺!警察!』」

  「說下去,」巴克道。

  「所以被告就奔向一座檔案櫃,迅速打開,抽出一迭用繩子捆好的我那些信,說:『拿去,笨蛋!這就是你的寶貝信。拿去快滾!警察正在找你。有人看到你進來通知警方了。你看你這個笨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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