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最後的法庭 | 上頁 下頁
三二


  「我記得很清楚。我在那裡接火車。」

  「日期呢?」

  「五月十七。」

  「今年嗎?」

  「是的。」

  「很好,早先你和被告就通信了?」

  「是的。」

  「通信是怎麼開始的?」

  「開始只是……好玩。筆友嘛。」

  「什麼樣的?」

  「我對攝影有興趣。有一本攝影雜誌舉辦了一項彩色照片交換活動,用非洲的照片和美國西南部沙漠照片互換。我很感興趣就寫信去報名了。」

  「在南非?」

  「噢,雜誌社是協辦,他們把來信轉寄給刊登廣告主辦的人。那個人就是……」

  「等一下,」梅森插嘴:「我們反對證人自行下的結論。她怎麼知道是誰登的廣告,這一點應該由雜誌社的記錄來證明。」

  「我們會提出證明的,」巴克得意地說:「不管怎樣,喬妲小姐,我們暫時跳過去這一段好了。後來呢?」

  「噢,後來我就和被告通起信來了。」

  「通信的性質是什麼呢?」巴克問道。然後轉向梅森說:「當然,我可以瞭解這一點可能遭致異議,但是我希望加速案件進行。」

  梅森微笑著說:「我對引用第二手證據想加速案件審判一向是很有意見的。只有信件本身才是最好的證據。」

  「我只是要把通信的性質提出來而已。」巴克說。

  「不是最好的證據,反對,」梅森說:「這個問題是在要求證人自行下結論。」

  「異議成立,」哈特萊法官說。

  「你收到從南非來的信件?」哈米頓·巴克問道,他的聲音顯出些微憤怒。

  「是的。」

  「那些信的署名呢?」

  「這……有好幾種署名。」

  「怎麼了?」哈米頓·巴克驚訝地問道:「我以為是……」

  「不要理會檢察官以為什麼,」梅森說:「我們要的是事實。」

  「那些信是怎麼署名的?」巴克問。

  「有一部分簽的是被告的名字,剛開始那些。」

  「現在信在哪裡?」

  「不在了。」

  「在什麼地方?」

  「我把它們毀了。」

  「那就說明那些信的內容吧,」哈米頓·巴克溫柔地說:「庭上,經過證實,第一手證據已不復得,我退而求其次……」

  「沒有異議,」哈特萊法官說。

  「我要聲明,」梅森說:「等到反詰訊問時,我想問些和信件內容性質有關的問題,以及信件毀棄的時間和狀況,再看是否希望異議。」

  「那就先提出異議吧,然後你可以發問,」哈特萊法官說。

  「我反對,庭上,由於第二手證據的不恰當基礎,現在所顯示的至少有一部分信件甚至並非使用被告姓名簽署,這個問題我必須先問清楚。」

  「請便,」哈米頓·巴克微笑著說。

  梅森說:「你說那些信有幾種簽署,是怎樣的簽署?」

  「這……」她遲疑著。

  「說啊,」梅森道。

  「這,」她說:「有一部分信件是用幾個……呃,化名。」

  「譬如什麼?」梅森問。

  「有一個是『長腳哥』,」她說。

  法庭一障竊笑,哈特萊法官皺起眉頭。

  「其它的呢?」

  「有好幾個。您是知道的,我們……我們互換照片……假照片。」

  「什麼假照片?」梅森問。

  「這個,我是攝影迷,被告也是,後來……我們開始通信時起初很正式,後來比較熟了。我……他向我要一張照片,我就……開玩笑,我……」

  「說下去,」梅森道:「你怎麼樣?」

  「我曾經拍了一張照片,是一個年紀蠻大的很古板的老處女,因為很有個性嘛,很特殊的臉。另外我拍了一張自己穿睡衣的照片,我……我開玩笑使用暗房技巧,把老姑婆的臉接上我的身體,然後寄給他。我想如果他是個不正經的人,這一招會讓他打退堂鼓。」

  「是開玩笑,還是有意騙他?」梅森問。

  她臉紅起來說:「那第一張照片是有意騙他的。那張照片設計得很巧妙,他不可能知道是改造的——至少,我當時認為是不可能。」

  「你也向他要了?」

  「是的。」

  「你收到照片了嗎?」

  「收到。」

  「怎麼樣的?」

  「一張移花接木的照片,長頸鹿戴眼鏡的臉,配上一個混身肌肉的壯漢身體,顯然是摔角或舉重選手的身體。」

  「這樣看來,」梅森問:「你知道他已經認出你的照片是組合的?」

  「是的。」

  「後來呢?」

  「我們又交換了幾張假照片。一張比一張有趣。」

  「信呢?」梅森問。

  「信件的簽名用了幾個名稱,都是跟照片相稱的。」

  「你寫給他的信是這樣簽名的?」

  「是的。」

  「他給你的信也是這種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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