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最後的法庭 | 上頁 下頁
一〇


  梅森點點頭。

  「郵輪在那不勒斯停留兩天。然後啟航,正要開航時巴沙特賴著向凡妮·嫚可求婚。船開動時他還捨不得走,就在碼頭灑下熱淚,假惺惺哭了起來。」

  「然後呢?」梅森興致盎然說。

  「船繼續開向地中海,在意大利的吉諾瓦靠岸。巴沙特在船塢迎接船的抵達。再一次,凡妮·嫚可撲向他的懷抱,再一次,她拒絕了他的求婚,船又啟航。

  「然後事情有了轉機。當郵輪駛入直布羅陀海峽時,有一架直升機飛到船上方盤旋。直升機上垂下一條繩梯,有個男人攀在梯上晃蕩,驚險萬分。直升機逐漸接近船舷,曼羅·巴沙特就在此時跳到甲板上的游泳池邊,而凡妮·嫚可穿著性感的泳裝正在那兒做日光浴呢。」

  「真是浪漫,」梅森說。

  「你想想看,」歐文幹著嗓子說:「這樣充滿戲劇性的熱情誰能拒絕得了呢?遊客們也都鼓勵凡妮同意他的求婚。當晚船長就為他們舉行了婚禮。同船的遊客歡天喜地慶祝了一番。盛況感人呢。」

  「我想像得到,」梅森說。

  「另外,想當然地,」歐文繼續說:「由於巴沙特是在如此戲劇性的情況下登上郵輪的,赤手來得如此意外,甚至一條毛巾或一支牙刷都沒攜帶,海關人員怎麼可能懷疑到,他竟是一個在羚羊皮腰帶藏了價值三十萬美金鑽石的走私犯?

  「在表面上那麼浪漫淒美的戀愛情節,誰會想得到凡妮·嫚可其實幾年來一直就是曼羅·巴沙特的情人,而她竟是這一趟走私的共犯,求婚只是一出騙局?」

  「我明白,」梅森說。

  歐文繼續說:「戲落幕了。在眾多遊客的眼中,曼羅·巴沙特是個瘋狂的法國人,一個美國公民,當然,人們心目中的法國人就是那付調子的。

  「因此,接下去演變的事人們也就見怪不怪了。郵輪抵埠時,凡妮·嫚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前後三次和一位英俊的輪機員相擁熱舞,導致巴沙特演出暴烈的一幕。凡妮在爭吵中威脅要與他離婚,他口裡喊著要自殺殉情,淚流滿面,沖進他的頭等艙房,隨後就從甲板躍身入海。」

  「對了,」梅森說:「我記得報紙是這麼報導的。」

  「新聞媒體報導的只是表面,」歐文說:「誰會想得到熱情的曼羅·巴沙特跳海時身上帶著價值三十萬美金的鑽石,而他實際上是個游泳健將,游到他事先安排好來接應的遊艇根本是輕而易舉之事,而不久之後他就要與可人兒凡妮分享這一幕他們共同策劃的精采好戲,用來騙過海關人員的厚利?」

  「沒騙成?」梅森問道。

  「哦,騙成了。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只有一件事——巴沙特並沒有再出現去找凡妮·嫚可。她按照約定好的指示到了一家偏僻的汽車旅店,等了又等。」

  「也許巴沙特認為獨吞比分享來得美妙呢,」梅森說。

  歐文搖搖頭。「好像凡妮後來還跑去駕遊艇接應的那個共犯那兒找人。起初,那共犯告訴她巴沙特根本沒出現。他告訴她巴沙特一定是潛水游泳時抽筋出了事。」

  「出事的地點是在美國的領海嗎?」梅森問。

  「正好在洛杉磯港口的交界。」

  「白天嗎?」

  「不,天亮以前。郵輪正好在滑行前進,以便遊客在晨曦之中可以觀賞沿岸風景。」

  「那末,巴沙特是被當作淹水死了,」梅森說:「然後呢?」

  「嗯,凡妮·嫚可一直在懷疑。她認為那個接應的共犯把巴沙特的頭按在水中,然後把鑽石取走了。

  「其實事情會爆發也是有原因的,否則她還不一定會和盤托出呢。海關人員在追查這件事時發現了可疑之處,他們拜訪了這位可人兒凡妮·嫚可,追問她大約在一年半以前,她也曾經和她這位『丈夫』搭乘過另一艘郵輪。」

  「然後,凡妮·嫚可露出馬腳才和盤托出的?」梅森問道。

  「毫不保留地說了,包括曾經在銷售鑽石牽涉其中的杜安·吉佛生的那一部分,警方因此非常注意杜安·吉佛生,昨天下午,根據凡妮·嫚可的口供,警方持了搜索令搜查我們辦公室。」

  「搜出十萬美金的鑽石?」梅森問。

  「拽出了各種成色的鑽石。」歐文說:「簡單說,可能是全部走私貨的三分之一價值。」

  「另外的三分之二呢?」

  歐文聳聳肩。

  「成分證書呢?」梅森問。

  歐文再次聳聳肩。

  「這些鑽石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

  「有人設下了這個高明的圈套。你應該記得上次發生的宵小侵入公司所引發的騷擾吧——警方曾經要我們檢查是否被偷了什麼東西,當時我們根本沒想到要查一查是否被栽贓了什麼東西。」

  「鑽石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

  「裝成一小包用膠帶固定在一張桌子的抽屜背面。」

  「那末,杜安·吉佛生應該有所解釋吧?」

  「要他怎麼說?」歐文問道:「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一件聞所未聞的事件嘛,就好像對我來說也是同樣的莫名其妙。」

  「你可以為這些事出面作證?」梅森問。

  「我會作證。但是我無法為杜安的羅曼史作證。真是瘋狂的想法——要保護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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