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最後的法庭 | 上頁 下頁


  歐文睜大眼睛瞧梅森。「在南非情況是不一樣的。」

  「你有何高見?」

  「很簡單,」歐文說:「我必須保護我的雇主,南非寶石公司的權益。這是一個財力雄厚的大公司。他們要我撥下兩千美元律師費給你,這筆錢讓你實報實銷。我不喜歡這種辦事的方式。這樣一來,刑事律師豈不是占盡了便宜。他們——唉,算了,梅森先生,何必兜圈子呢?敝公司天真的只曉得打交道的對象是個穿著法袍頭戴假髮的人物,一點也沒有明確的概念要如何與一位刑事律師打交道。」

  「你有嗎?」梅森問。

  「我即使沒有也會想辦法弄清楚的。我是在保護我的公司。到底需要多少費用呢?」

  「你是說總費用?」

  「總費用。」

  梅森說:「告訴我是什麼案件,大略是什麼情形,我會給你一個答覆。」

  「事情很荒唐。警方駕臨我們的辦公室,什麼原因我不知道。他們搜出了一些鑽石。那些鑽石是被栽贓的。吉佛生和我以前都沒見過那些東西,我們公司剛在這裡成立分支機搆,有些人不喜歡。」

  「那些鑽石價值多少?」

  「零售價大約十萬美金吧。」

  「怎麼扯上謀殺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

  「你連誰被謀殺都不知道嗎?」

  「是一個叫巴沙特,幹走私的人。」

  「是他的鑽石嗎——警方在你們辦公室找到的那些?」

  「我怎麼知道?」

  梅森盯了他幾秒鐘,然後說:「那我怎麼知道?」

  歐文咧嘴一笑:「我今天有點暴躁。」

  「我也是。起碼你應該講一些具體的事實。」

  「我能夠告訴你的只是一個輪廓而已。吉佛生絕對不會殺人,我認識他多年了。唉,梅森先生,你想一想就好了。在南非,這是一家素負盛名,穩重經營的公司。公司認識杜安·吉佛生很久了,一聽到他被捕的消息,他們毫不考慮就表示不管花多少錢,一定要救這位最好的人才。

  「公司方面並未說這筆錢是代吉佛生墊的。公司指示我要為吉佛生聘請最好的律師。」

  「是你建議我的?」梅森問道。

  「不。本來應該是我的,但是有人先我一步建議了。我接到一封電報授權給我開具本地的支票,金額為二千美元,受款人是你,讓你可以立即採取必須的法律步驟。那末,如果我的公司現在付你費用,誰才是你的委託人?」

  「杜安·吉佛生。」

  「如果吉佛生打算要你做一些並非對他十分有利的事,你會怎麼辦——遵照他的意思,或是採取對他最有利的行動?」

  「你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杜安試圖在保護一個女人。他寧願被判罪也不願她曝光。他認為她很好。我認為她是個聰明、占了便宜又賣乖的陰謀家,她在害他。」

  「她是誰?」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如果知道,一定馬上請偵探跟蹤她。問題就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這麼一個女人。她有把柄在杜安手上,而他卻死命保護她。」

  「已婚的?」

  「不會吧。我不知道。」

  「謀殺案是怎麼回事?」

  「和走私有關。杜安·吉佛生賣一些鑽石給曼羅·巴沙特。透過南非總公司。巴沙特要求吉佛生將那些鑽石切割、研磨之後送貨至巴黎分公司。我們巴黎的分公司並不清楚交易的細節,只是依照南非總公司的指示將貨交給巴沙特。通常我們都會對交易的對象做一番征信調查的,但是巴沙特耍了一招,讓我們兩邊的公司都以為另一邊已經做過調查工作。

  「巴沙特是有預謀的,他捏造了一個很體面的社會地位。」

  「你們是怎麼發現走私的?」梅森問。

  「他的一個女的共犯自己招認的。」

  「她是誰?」

  「一個叫凡妮·嫚可的女孩。」

  「告訴我這一段經過,」梅森說。

  「不久前有一個轟動一時的故事,有一個傢伙從一艘郵輪上躍海自殺的新聞你沒印象嗎?」

  「有這個印象,」梅森說:「那個男人不就叫曼羅·巴沙特嗎?」

  「正是。」

  「你這一提我就想起曾經在什麼地方看到這個名字。怎麼跟謀殺案扯上關係的?」

  歐文說:「一般的說法,凡妮·嫚可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年輕女子,搭乘郵輪環遊世界。她是郵輪之花。郵輪在那不勒斯靠岸時,凡妮下了碼頭的踏板就和曼羅·巴沙特相識。巴沙特有著法國人的外表,但是名字和護照卻都是美國人。你一定要清楚這些事,才能抓住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繼續說,」梅森道。

  「很明顯的,巴沙特愛上了凡妮·嫚可。根據那些遊客的說法,他們在一起了一陣,然後因為一個誤會而鬧翻。

  「不管是誰寫的,這個劇本總是精采萬分的,梅森先生。」

  「劇本?」梅森問。

  「可不是嗎?像一出電視連續劇似的。」

  「怎麼說?」

  「同船的遊客當然騷動。他們目睹這個男人從人叢中沖出,目睹他擁抱凡妮·嫚可,目睹她癱瘓在他的懷抱裡。多麼感人,多麼淒美——那末,當然也引起了一大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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