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約會老地方 | 上頁 下頁 | |
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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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莎把那堆紙重重摔回桌上。「就是這樣。」她說:「最近我們的生意就是這樣。這個可惡的小娼婦可能去下面環美偵探社吐她的苦水去了。」 我說:「樂觀點,白莎。她可能緊張了一點,等一下會回來的。」 「好吧。」白莎輕蔑地說:「這地方風水不合她的口味。本來要進來,又不進來了。完全因為聽起來不像一個辦公室。愛茜,你回去打你的字。唐諾,你到裡面來。愛茜,你給我記住,要是她送來,她會很緊張。這種典型的顧客不會等候,她會突然說忘了什麼東西,站起來就走。那就再也見不到她了。記住她在頭髮的一側帶了一頂小帽子,她——」 「她影子我看得非常清楚。」愛茜說。 「好,她一進來立即通知我。不要耽擱。立即用電話。要知道我總不能像寶鬥裡一樣在門口招顧客。再想想也實在怪,要想做件事,為什麼不就去做呢?反反復複,像那女人一樣。其實我又何嘗不這樣,我應該開門拉她進來的。唐諾,我們進去,好讓愛茜打字。」 蔔愛茜很愉快地給我一個微笑,頗有風趣的樣子。回去就開始機關槍式的打字。 柯白莎把她大而健壯的手放在我臂彎中說:「走,告訴白莎當兵什麼味道。」 我們進了白莎私人辦公室。白莎繞過大的辦公桌,把自己一下塞在那只會吱咯叫的回轉椅中。我坐在一隻沙發高背椅的把手上。 白莎仔細看我一遍說:「你強健多了。」 「我有一段時間比現在更要強健。」 「現在多重?」 「135磅。」 「好像高了一點。」 「沒有,只是他們使我站的方法改變了。」 靜寂了一陣。白莎一隻耳朵注意著外間有無聲息。蔔愛茜打字的聲音沒有暫停的樣子。 「生意不太好?」我問。 「差極了。」白莎咕嚕著。 「什麼原因?」 「我怎麼知道。你來這裡之前,我有不少瑣屑無足輕重的案子可以虛度時光。小的跟蹤案子,離婚案子這一類的,大多是家庭不和,別的公司不要的案件。而後『你』來了。一下子你給我大大的改變——更多的錢,更多的冒險,更多的興趣,更多顧客——而後你自己要去海軍當什麼兵,有一陣子我維持得還可以。然後不知怎麼了,我已有一年沒有值得一顧的案子了。」 「什麼原因?顧客都不來了嗎?」 「他們有來的。」白莎說:「但是我不夠說動他們。他們不肯聽我的方法,我又不會你的方法。我是個四不像。」 「什麼意思,你不會我的方法?」 「看那只你坐著的椅子,」她說;「就是個好例子。」 「什麼意思?」 「你做了我的合夥人之後,你狠得下心花125元買這張椅子。你的理論是客人坐立不安時,不可能贏得他們信心。而他們不舒服的話,也不能告訴你實況。你讓客戶坐在那只舒服的沙發椅裡,讓他們自以為在世界屋脊上睡在一隻羽毛床上。他們向後一躺就開始說話。」 「倒是真的,他們會有信心和開口。」 「對你很靈,輪到我來就不靈了。」 「也許你沒能使他們感到舒服。」 白莎生氣地說。「我還要怎樣使他們舒服?我已經付了125 元買只椅子給他們舒服、假如你想我浪費125元,另外還要——」 她說到一半突然停下。 我靜聽,什麼也聽不到。突然明白,愛茜不在打字。 一會兒之後,白莎桌上電話響起。 白莎把話機搶起,小心地說:「嗯。」而後輕輕地說:「是那個女人……是的?她姓什麼?……好,請她送來。」 白莎掛上電話,對我說:「離開這張椅子,她來了。」 「什麼人?」 「她的名字許嬌雅。馬上進來。她——」 蔔愛茜開門,用特別通融的語氣說:「柯太太即刻可以見你。」 許嬌雅大概114 磅,並不像從門上影子估計那末年輕,應該是三十一二歲,頭也沒有側向一邊。門上影子看到頭彎的原因,一定是因為她在門外側聽。 柯白莎對她微笑,用滴得出蜜糖的聲音說:「許小姐請坐。」 許小姐看看我。 她有深而有感情的眼珠,厚唇,高額,光滑橄欖色皮膚,非常深色的頭髮。她看我的樣子,就像要立即轉向逃跑。 白莎急急地說:「這是賴唐諾,我的合夥人。」 許小姐說:「喔!」 「進來,」白莎邀請著:「許小姐,你可以坐那張椅子。」 她猶豫著。 我深深的打了一個呵欠,一點也沒有意思要掩飾,自口袋拿出一本記事本來,隨意地說道:「那我就去做剛才我們討論的事,要不然——」我好像突然想起,轉向許小姐加上一句:「也許許小姐要我也在這裡聽你的事?」 我儘量使聲音有厭倦的樣子,好像多一件案子就加多一件雜務。我聽到白莎噎氣的聲音,好像要開口,但是許嬌雅向我笑著說:「我想我要你也坐下聽聽。」走向沙發椅,坐了下來。 白莎滿臉春風:「可以可以,許小姐,你說。」 「我要有人幫忙。」 「我們就是幫人家忙的。」 她把皮包打玩了一會,把膝蓋翹在一起,小心地把裙子弄整齊,雙眼避免看白莎。 她有雙美腿。 白莎熱情地說:「我們可以幫——」 嬌雅急急避開她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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