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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是這樣的,」達格特說,「我仔細地檢查了那份遺囑。是偽造的。值得一提的是偽造得不甚高明。如果你靠近細看,就會發現書寫中有一兩次的斷開,好像一個人在匆匆忙忙地偽造,在這個過程中有幾次停下為的是讓手得以休息。」

  梅森急急地說:「讓我看看那遺囑。」

  愛娃·貝爾特遞了過去。

  「再來一杯薑汁威士忌怎麼樣,查理?」她笑著問那個銀行出納。

  達格特猛搖頭。「不。」他說得很堅決。

  梅森仔細地查看遺囑。他兩眼眯著。「上帝作證,」他說,「你是對的!」

  「這不會有任何問題。」達格特對他說。

  梅森轉身正對著他:「你願意站在證人席上作證嗎?」他問。

  「哦,上帝呀,不!你不需要我!遺囑上不是明擺著麼。」

  佩裡·梅森盯著他。「好吧,」他說,「就這樣吧。」

  達格特走向門口,迅速打開門,急急忙忙走出房間。

  梅森的目光又盯住愛娃·貝爾特。

  「哎,你聽著,」他說,「我告訴你可以來這兒和我商量事情,但沒讓你老待在這兒啊。你難道不知道假如他們發現我們早晨這時候在一個房間裡,我們會多被動?」

  她聳聳肩膀。

  「我們總要冒一些風險的嘛,」她說,「再說我想讓你和達格特先生談一談。」

  「你怎麼把他弄來的?」他問。

  「打電話唄,就說有要事商量。你對他說的那些話可不好,好尖刻嘛!」

  她喝著酒,咯咯笑著。

  「你和他挺熟吧?」梅森問。

  「你什麼意思?」她問。

  他站著,眼睛盯著她:「你很清楚我什麼意思。你叫他查理。」

  「當然嘍,」她說,「那是他的名字麼。他是喬治的、也是我的一個朋友。」

  「我知道了。」梅森說。

  他走過去給辦公室打電話。

  「我是約翰遜先生,」他說,「梅森先生來了嗎?」

  「沒有,」德拉·斯特裡特說,「他還沒來。恐怕他要來的話也會忙得夠嗆,約翰遜先生。昨天夜裡出了件事。我不知道確切是什麼,但是一樁謀殺案,梅森先生為一個主要證人作代理律師。有一些報紙記者想見他,有一個人非要待在外間辦公室。我想他是一個警探。所以我很擔心如果你指望今天上午在辦公室見梅森先生的話,你會失望的。」

  「哎呀,太糟糕啦,」梅森說,「我有幾份文件要口述,我知道梅森先生會願意看的,而且他可能還得簽字。我不知道你能否告訴我有沒有人可以用速記把它們記下來?」

  「我想我可以。」德拉·斯特裡特說。

  「我正在想,」梅森說,「你是否可以避開那兒所有的人離開辦公室。」

  「交給我好了。」她說。

  「我在裡普利飯店。」他告訴她。

  「好的。」她說,掛上電話。

  梅森不快地盯著愛娃·貝爾特。

  「好吧,」他說,「既然你在這兒,也冒了這麼多險,那你就在這再呆一會兒吧。」

  「要出什麼事?」

  「我準備提出一份遺產管理的請求書,」他說,「這將迫使他們露面並把遺囑交付檢驗,然後我們準備對遺囑提出駁回聲明,申請將你指定為特別的遺產管理人。」

  「這一切都是什麼意思啊?」

  「意思是,」他告訴她,「從現在起你要上臺掌權,而我們呢,不管他們做什麼,都要力保你的地位。」

  「那又有什麼用呢?」她問,「如果在這個遺囑下我被實際剝奪了繼承權,那麼我們就得證明它是偽造的,審判裁決前我不會得到任何東西,是嗎?」

  「我在想著家產的管理這個問題。」梅森說,「比如《軼聞縱覽》。」

  「呵,」她說,「我明白了。」

  梅森接著往下說:「我們要馬上把這些文件口述下來,交給我的秘書,讓她把它們呈交上去,一次一份文件。你必須把遺囑拿走放回去。警方可能會在那個房間佈置警衛,這樣你就不能把它放回原處,不過你可以把它藏在那房子裡的某個地方。」

  她又一次笑起來。「這我也能辦到。」她說。

  梅森說:「你的確要冒大險呐。你從那兒把遺囑偷出來的原因我並不知道。你要是被人抓住,事情可就大了。」

  「別擔心,」她對他說,「我不會被人抓住。你從不冒險,是嗎?」

  「我的上帝啊!」他說,「從我一開始攪進你的事情裡時就一直冒著險。

  你就是顆炸彈。」

  她誘惑地對他一笑:「你這樣想嗎?」她說,「我知道有些男人就喜歡女人這樣。」

  他怏怏不快地瞪著她。

  「你要喝醉了,」他告訴她,「別再喝那威士忌了。」

  「哎呀,」她說,「你講起話來像個丈夫似的。」

  他走過去,拿起酒瓶,把瓶塞「啪」地扣上,把酒瓶放入櫃鬥裡,鎖上櫃子,把鑰匙揣到自己的衣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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