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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我來照看咖啡,」他說,「但我也想知道你在樓上時是不是就以這樣的方式回答問題的。」

  「什麼方式?」她詰問道。

  「你剛才說話的方式。」

  「我對他們說的是同樣的話,」她說,「就是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諾瑪·維奇「咯咯」笑起來。「這是她的故事,」她說,「她緊抱住不放。」

  母親厲聲道:「諾瑪!」

  梅森盯著這兩個人,他那沉思的臉看上去絕對平靜。只有眼睛裡顯出他似乎在謀算什麼。

  「你知道,」他說,「我是個律師。如果你有什麼可以相信我並向我透露的,現在可是個好機會。」

  「是的。」維奇太太說,語調平平。

  「嗯?」梅森好像不明白維奇太太的意思。

  「我只是同意,」她說,「『這是個好機會』,這句話。」

  有一刻的沉默。

  「所以你不能失去這一機會啊!」梅森說。

  「但我沒什麼要吐露的。」她說,她的眼睛仍舊盯著桌面。

  正在這時,咖啡壺開始冒泡。梅森把火關小。

  「我去拿些杯子和盤子。」諾瑪說,跳起身來。

  維奇太太說:「坐下,諾瑪。我去拿。」她向後一推椅子,走到一個壁櫥旁,拿下來幾隻杯子和碟子,「就用這些。」

  「媽媽,」諾瑪說,「這可是司機和僕人們用的杯盤呢。」

  「這些人是警察,」維奇太太說,「他們都一樣。」

  「不,他們不一樣,媽媽。」諾瑪說。

  「我就是這樣認為,」維奇太太說,「你知道,主人要是活著會怎麼說,他什麼也不會給他們的。」

  諾瑪說:「但是,他沒活著。貝爾特夫人將是管事的人。」

  維奇太太轉身用她那雙深陷的、毫無光澤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的女兒。

  「可別太肯定她就一定會。」她說。

  佩裡·梅森往杯子裡都倒了點兒咖啡,然後又通過濾壺的罐子倒回去。

  當倒第二次的時候咖啡已成了黑色並冒著氣。

  「給我一個託盤,」他說,「我端兩杯給霍夫曼和卡爾·格裡芬。你們可以給樓上的其他人送點兒去。」

  沒有說一句話,她給他一個託盤。佩裡·梅森倒了三杯咖啡,端起託盤,通過餐廳走進客廳。

  霍夫曼警長站在那裡,肩膀向後挺著,頭朝前伸著,兩腳分得很開。

  卡爾·格裡芬坐在椅子上,眼睛和臉都紅紅的。

  當佩裡·梅森端來咖啡的時候,霍夫曼警長正說著話。

  「你剛進來時可不是這樣說她的。」霍夫曼警長說道。

  「那時我醉著。」格裡芬說。

  霍夫曼盯著他:「多少人都是酒後吐真言。」他說。

  卡爾·格裡芬抬起眉毛,帶著一種得體的吃驚的神情。

  「是嗎?」他說道,「我還沒見過。」

  霍夫曼警長聽到梅森從身後走來,猛轉過身,在他看到熱氣騰騰的咖啡時咧嘴笑了。

  「好極了,梅森,」他說,「咖啡總歸是有用的。喝一杯,格裡芬,你會感覺好一點的。」

  格裡芬點點頭:「看起來不錯,不過我現在沒事了。」

  梅森遞給他一杯咖啡。

  「你知道有關遺囑的事嗎?」霍夫曼突然問道。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不願回答這個問題。」格裡芬答道。

  霍夫曼給自己拿了一杯咖啡。「我正好介意,」他說,「我要你回答這個問題。」

  「是的,有一份遺囑。」格裡芬承認道。

  「在哪兒?」霍夫曼說。

  「我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有一份遺囑?」

  「他給我看過。」

  「財產都歸他妻子嗎?」

  格裡芬搖頭。

  「我不認為有什麼歸她,」他說,「除了5000美元外。」

  霍夫曼抬起眉毛,吹了聲口哨。

  「這個,」他說,「事情可就不一樣了。」

  「什麼不一樣?」格裡芬問。

  「整個情形,」霍夫曼說,「實際上她在這兒上被迫依賴於他,只要他活著。而他一死,她便會兩手空空地被踢開。」

  格裡芬主動地說了句解釋性的話:「我不認為他們很志趣相投。」

  霍夫曼警長若有所思地說:「那不是問題的要點。經辦這類案子,通常我們得找到一個動機。」

  梅森對霍夫曼警長撇嘴笑笑。

  「你在暗示是貝爾特夫人開的那一槍而使她丈夫斃命?」他問道,仿佛這整個想法出於幽默。

  「我是在做例行調查,梅森,為的是要弄清誰可能會殺他。在這樣的案子裡,我們總是要尋找一個動機的。我們要努力搞清有哪些人將會從他的死亡中受益。」

  「要是這樣的話,」格裡芬清醒地說道,「我想我將會受到懷疑。」

  「你這是什麼意思?」霍夫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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