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移花接木 | 上頁 下頁 | |
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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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片刻,然後問:「這是真的嗎?」 佩裡·梅森點點頭。 「我想是這樣吧,」他說,「大部分律師都是雇傭手下人和偵探去辦案,讓別人去調查取證。我可不這麼幹,原因很簡單,我不相信任何人能為我的案子辦好這些事情。我接的案子不多,但要我接案子,就得給我可觀的酬金,我呢,自然會回報他們令人滿意的結果。就算我要雇偵探的話,也只會讓他們去專心辦一件事情。」 她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堅冰已經打破,她現在似乎更急於把自己的故事講下去。 「你看了報紙上對昨天夜裡比奇伍德酒店搶劫案的報道了吧?出事的時候,客人有的在大餐廳,有的在另幾個包間。一個男子剛開始要搶劫,就有人朝他開槍把他打死了。」 佩裡·梅森點頭:「我讀了。」 「我當時就在那裡。」 他聳聳肩膀:「知道誰開的槍嗎?」 她低下眼簾,稍頃,又抬眼望著梅森的眼睛說:「不知道。」 他兩眼眯起來,注視著她,皺著眉頭。 她迎視梅森的目光一兩秒鐘,隨後耷拉下眼皮。 佩裡·梅森還在等她說下去,好像她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稍後,她又抬起目光,坐姿有些局促不安。「如果,」她略一遲疑,「如果你可以做我的律師,我想應該告訴你實情。是的。」 梅森點點頭,似乎不僅是因為判斷得到證實,更多的是出於一種成功時的得意。 「說下去。」他說。 「我們試著離開,卻出不去。入口已被人看死。好像搶劫剛要發生、還沒開槍之前就有人給警察打電話報信,所以我們還沒來得及出去,警察就已將那個地方包圍了。」 「我們是誰?」他問。 她盯著自己的鞋尖,含糊地說:「哈裡森·伯爾克。」 佩裡·梅森一字一板地說:「你是說哈裡森·伯爾克,那個要競選……」 「是的,是的。」她搶著說,仿佛怕來不及打斷,他會說出有關哈裡森·伯爾克的任何事情。 「你和他在那兒幹什麼?」 「吃飯,跳舞。」 「就這些?」他探詢道。 「就這些,」她說,「看出不去,我們就又回到小包間,一直沒露面,直到警官們開始記錄目擊者的姓名。負責的警官是哈裡森的一個朋友,他知道如果報紙得知我們在現場這一事實,那將是什麼後果。所以他讓我們就呆在包間直到事情處理完畢,然後偷偷地把我們從後門帶了出去。」 「有人看見你了嗎?」梅森問。 她搖搖頭:「沒有我認識的人。」 「好,」他說,「接著往下說。」 她抬頭看著他,忽然問,「你認識弗蘭克·洛克這個人嗎?」 他搖搖頭:「你是說編《軼聞縱覽》的那個弗蘭克·洛克嗎?」 她嘴唇緊閉,合成一條線,無奈地點頭表示默認。 「他怎麼啦?」佩裡·梅森問。 「他知道這事。」她說。 「準備捅到報上去?」他問。 她有點絕望地晃著頭。 佩裡·梅森用手指撥弄了一下桌上的鎮紙。他的手形狀很好,手指細長但充滿力度,好像隨時要把對手捏個粉碎。 「你可以買通他嘛。」他說。 「不行,」她說,「我不能出面。這得由你去做。」 「哈裡森·伯爾克呢,他為什麼不能?」他說。 「難道你還不明白?」她說,「哈裡森·伯爾克也許能解釋清他和一個已婚女人在比奇伍德酒店這件事。但他恐怕永遠解釋不清為什麼要賄賂別人以阻止一張專揭醜聞的報紙登載一件事實。他萬萬不可插手,否則他會陷入圈套。」 佩裡·梅森用手指敲著桌面。 「那麼你是想讓我來辦這件事?」他問。 「不錯,我是想讓你來辦這件事。」 「你出多少錢?」 這時她身體往前傾著,滔滔不絕地說起來:「聽著,」她加重語氣,「我得告訴你:記著下面我要對你說的話,但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認為你收買下了弗蘭克·洛克。你得高估一點。弗蘭克·洛克自稱是《軼聞縱覽》的老闆。你大概知道這是一張什麼樣的報紙。 它只是一張專門敲詐的報紙,純粹是敲詐。這種報紙拿到市場上賣,是一定要有所得的。弗蘭克·洛克只是一個傀儡,他後面還有人,更重要的人。那個人才是這張報紙的真正老闆。他們還聘請好律師協助他們以避免被人指控敲詐和誹謗。但萬一有什麼閃失,弗蘭克·洛克將承擔一切責任。」 她停下不說了。 接著是片刻的沉默。 「我在聽著呢。」佩裡·梅森說道。 她咬了咬嘴唇,然後又抬起眼睛,繼續不停地說下去:「他們不知從哪兒得知哈裡森在場的事。只是不知道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誰。但他們準備在報上把這件事披露出來,並要求警方把他也作為目擊證人。開槍一事很有些蹊蹺。好像有人專門設了個圈套讓這個男子實施搶劫再遭槍殺,根本不問青紅皂白。警方和地方檢察官將詢問每一個在場的人。」 「他們不會找你問話吧?」佩裡·梅森問。 她搖搖頭:「不,他們不會把我扯進去的。沒有人知道我在那裡。警察只知道哈裡森。事情就是這樣。我給他們的是個假名。」 「哦?」梅森好像不明白。 「你還不明白嗎?」她說,「如果他們對警方施加壓力,那警方和檢察官就得找哈裡森問話。這樣一來他就不得不告訴他們那個和他一起的女人是誰,不然事情不更糟了麼。其實,這有什麼錯呢?我們有權去那裡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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