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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通道的空氣不好,飄浮著人家炒菜的味道。有房客在看電視,電視的聲音很清楚的傳出來。梅森掏出鑰匙來,他拿那支開啟大門的鑰匙,試了一下,沒結果。他又試了其它三支,最後一支很順利的滑進去。

  梅森用手帕包著門柄,輕輕轉動,門便打開了。

  梅森站在門口一會,然後去摸門邊的電燈開關,然後把燈打亮。

  公寓裡面像被洗劫過。抽屜拉開來,櫃子是打開的,碗盤堆在地上,衣服到處堆著,報紙被隨便的擰成一團丟棄著。

  「我想有人先我們一步了,」戴拉說。

  這時電梯喀啦一聲開了,有人走出來。

  「進去,」梅森說。

  戴拉立刻跟進去,保羅猶豫一會,很不情願地跟進去。

  梅森把門關上。

  「別碰任何東西。」律師警告道。

  當他們屏息站在那兒時,他們聽到走廊有腳步聲。

  保羅小聲道:「這事做得太過火了,萬一有人看到我們……」

  戴拉把手指擺在唇上,「噓!」

  聲音接近了。

  他們突然認出是刑事組何康伯組長的聲音。「你想你認得他的照片嗎?」

  腳步聲停在門口。

  「不錯,」一個女人說:「我在報上看到照片便知道他就是我們的房客,用法蘭克·歐斯白·紐堡的名字租房子的。」

  「看看有沒有人在家。」何康伯組長說。

  電鈴響著。

  保羅回頭,「一定有後門可以出去,」他小聲道。

  「我們沒時間找了,」梅森小聲回答,「他們有備用鑰匙,戴拉,你有筆記本嗎?」

  她點點頭。

  「拿出來,」梅森說。

  電鈴又響了。

  梅森說:「開始寫,寫任何東西都可以。」

  戴拉從皮包拿出速記本來寫著。

  門上響起了敲門聲,何康伯組長說:「好吧!用備用鑰匙。」

  梅森打開門說:「晚安,何康伯組長,真是意外。」

  何康伯的臉上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怎麼回事,」他怔了一會嚷道。

  梅森平和道:「我在做清單。」

  「你?你有什麼權利在這兒?你在做什麼清單?」

  「當然是財產啦!」

  何康伯站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梅森說:「我的當事人伊蓮娜·希樸納是道格拉斯·希朴納的遺孀。我們現在正在打官司,但這不影響到財產的繼承,一旦她官司打過後,她有權繼承這些財產。身為她的律師,我得給她列張清單。」

  梅森轉向戴拉說:「五件襯衫,七件運動裝,一,二,三,四……」

  「且慢,」何康伯組長說:「你是說法蘭克·歐斯白·紐堡是道格拉斯·希樸納的化名?」

  「當然,難道你不知道?」梅森說。

  「我們怎麼會知道?」何康伯組長問:「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打電話說她認出報上道格拉斯·希樸納的照片是她的房客,而這位房客有好一陣子沒露面了,我們才不會到這裡來的。」

  「那麼你為何不問我呢?」梅森生氣道。

  「問你!」

  「當然,」梅森說。

  「你怎麼進來的。」

  「用鑰匙呀!」

  「什麼鑰匙?」

  梅森以一個溺愛孩子的父親跟一個非常笨的孩子說明一件簡單的事情的態度說:「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的當事人伊蓮娜·希樸納是道格拉斯·希朴納的遺孀嗎?她當然會有公寓的鑰匙,這兒是她渡蜜月的地方啊!」

  那個似乎是經理的女人說:「他沒告訴過我他結婚了。」

  梅森對她微笑道:「我知道,他相當神秘是嗎?」

  「是呀!他回來的時間沒有定規,然後又消失一陣子,過後又回來了,害我們打掃都不容易……」

  「我知道,」梅森說:「伊蓮娜告訴過我……不過我想過是等她上證人席再說吧。」

  何康伯組長說:「也許你能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這地方怎麼會亂成這副德性?你不會因列清單而把東西拉出來吧?」

  「有人來過找東西,等我把清單列好後,我會叫警方來取指紋。我們什麼也沒動,只是站在房間中央將看得到的東西列上去。戴拉,櫃子裡有些男人的西裝,別留下指紋來,用腳開門。對啦!三件西裝,一件晚禮服,五雙鞋子……還有一個公文包……」

  「且慢!」何康伯說:「這些東西都是證據。」

  「什麼證據?」

  「我不知道,但一定是證據,有人來過了。」

  「那當然。」

  「你願意承認法蘭克·歐斯白·紐堡是道格拉斯·希樸納嗎?」

  「當然,」他答話的口氣好像這是最自然不過的事。

  「我們一直在找他住的地方,總算找到了。」

  「其實只要問我就行了,」梅森說。

  「你也不過是剛到這兒而已,」何康伯說。

  「是呀!我一直很忙。」

  「我們要調查一下,我要跟局裡聯絡,來取指紋,把這所有的東西清出來,我們不要任何人弄糟現場。」

  梅森遲疑一會,「我不知道他的寡婦是否會反對,但我要你特別注意一下這些東西,因為這是私有財產,此外,他還有母親,他母親也許會控告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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