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險中取勝 | 上頁 下頁
五九


  我躺在那裡還想。我已經向海警官宣戰,海警官也已經向我發兵。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想到可憐的蒙醫生,在市長大選之夜坐在聖卡洛塔的寓所裡,頭上頂著一把刀。我想到目前的蒙太太、她是五官科專家的太太。已經在一個勢利小鎮的社交圈建立了自己的天地,不知在等待重擊前心裡在想什麼——無助地等,不知道說好幫她忙的人現在在幹什麼。

  我但願他們因為信任我,現在可以平安地在休息。甚至柯白莎,她尚可以怪我,可以推卸一部份責任在我肩上;我沒人可以推卸責任。

  我想到鄧麗恩。不知她現在是否還見我不敢給她打電話——白莎在房間不行。我更瞭解白莎,我不可能想辦法不引起她疑心,而有偷偷打電話的機會。我想到鄧麗恩是如此忠心的一位朋友,她明知我在玩把戲,把她玩弄在掌段之間,但是她是一個好人,她只當不知——她含笑的棕色眼睛——她嘴唇的俏皮形態——真清而易發的笑容——雪白的貝齒——

  電話鈴聲把我自十分熟睡中吵醒。我一翻身勉強地要站起來。我眼光散漫,不易集中焦距。我只知道一隻電話在響,這是我這一輩子最緊要的一次電話鈴聲——為什麼?——是在等什麼人打進來?——電話在那裡?——什麼時候了?——我自己在那裡?——我都不知道。

  我聽到柯白莎鎮靜地的聲音在說;「哈羅,我是柯白莎。」過了一下,她又說:「籌碼輸光了?我們馬上過來。」

  她掛上電話,站著著向我,整個臉上的五官縮到了一塊去。「平菲達。」她說:「再一個小時她要下班了。她提醒我,看來我們所有籌碼都輸光了。」

  不論消息是好是壞,因為又要行動了,我又走下心來。我走進浴室,用冷水潑上我頭髮,臉面和眼睛。我說:「打電話回辦公室,問一下蔔愛茜,那兩個作業員有什麼報告沒有。我們的方法一定有漏洞了。她一定出去過了。」

  白莎打電話回偵探社。她說。「哈羅,愛茜。有什麼事嗎?」聽了一陣,她又說:「沒有作業員的消息嗎?好吧,謝了,會再打電話給你的。」

  掛上電話,她說;「又有更多條子在找你,好人。也有的是找我的。沒有作業員的任何報告。」

  我用口袋裡的梳子把頭髮向後梳。看看我又髒又皺的襯衣領子,我說:「白莎,我向老天發誓,我這次不可能錯的!我們在她那裡引爆了一隻大炸彈。她不可能不和海約翰聯絡。她一定會的——」

  「她沒有。」白莎說。

  我說;「目前只有一件事可以做。我們去找她,再加點壓力。我們已經牽涉過深。不行動會淹死了。目前又沒有其他事可以做。我先打個電話。」

  我抓起電話撥了我租房住的那公寓電話號碼。一位女工友聽的電話。我說:「請你叫艾太太來聽電話。」

  過了一下,燒成灰我也認得出的種特殊又尖酸的艾太太聲音,來自電話線對方。我說:「我是唐諾。請你找我表妹來聽一次電話。我本來不想打擾你的。但是這件事比較嚴重。」

  艾太太酸溜溜地說。「你的表妹.你的表妹的名字叫鄧麗恩,她是一件命案的重要證人,也是警方到東到西在找她的人。3個小時之前。警方把她帶走了。據我知道,警方現在正在找你。假如你要利用我的租房公寓做——」

  我把話機摔回到電話鞍座上去。

  柯白莎看著我說:「好極了,妙極妙極了。你的表妹?唐諾好人?」

  我說:「只是一個女朋友。我聲稱她表妹而已。」

  「你剛才打的電話號碼,是你那租房的公寓是嗎?」

  「是呀,」我說。

  柯白莎站起來盯若我,她的眼睛越來越眯。直到眯成一條細細的小縫。「嘿,」她最後嗯出一聲。過了一下,他說。」我說這些不要臉的女人都吃你這一套。來吧,好人。我們要出一次。極可能不是最好的行動,但是至少是動一步了。要是再坐下去,極可能一天也不會有電話進來、你終究還是有一件事沒有想到。」

  「什麼?」我問。

  她說:「這是我坐在這裡時想到的。可不可能海約翰本來約好今天下午去看丁富璐,要帶了她一起去聖卡洛塔。」

  「我也想到過這個可能。但是假如真是如此,我們的作業員會回報丁富璐出門了。」

  「當然。」白莎說;「不過,只有一個可能她不打電話給海約翰,那就是她知道他一定會來。」

  我說:「好吧,我們走一趟,老實說,反正已經落水那麼深了,管不了那麼許多了。」

  柯白莎說:「沒錯,我也豁出去了。」她把門打開。

  我們走進走道。白莎鎮靜而機械化地把門鎖上。

  「乘計程車去。好嗎?」我問。

  「旅社前面就有一個計程車招呼站。」她說。

  我們走下門廳。站台職員說:「柯太太,你的行車還沒有到來。要不要我給你什麼服務?我可以派車子到任何地方去接,我……」

  「不必麻煩你了。」白莎一面說,一面走過櫃檯。

  旅社前招呼站處停有一輛計程車。白莎把自己軀體塞進那較小型的車中去。我對司機說:「西方公寓,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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