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險中取勝 | 上頁 下頁 | |
三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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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下,偷偷自口袋中掏出一張5元的鈔票。我說:「寶貝,謝了。把手伸到桌子底下去,我有東西給你。」 我在桌下摸到她的手,她把5元輕輕地抽了過去。卡門把肩頭沉下去幾乎和桌面平行了。我知道她在把鈔票塞進絲襪裡去。 「謝謝你。我有個太太在舊金山,我不能被他們問東問西。」 「就為了這種情況,才先告訴你。」她說:「愛蓮是個好孩子。真惋惜。也許她騙了什麼人,別人不高興了。」 「怎麼回事?」 她說:「有人進了她的公寓,在她脖子上擱了一條繩子,把她勒死了。」 「怎麼能這樣對付一個女生呢?」 她有感地說:「有多少人這樣憐香惜玉的?你且想想:男人心態怎樣的,他們想從女人那裡得到的是什麼。他們都是什麼用心?」她聳聳肩,把紅唇扭成一個勉強的微笑。「不說了這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她說:「快樂起來.你是來找樂子的。」 我說:「這就對了,你自己不高興也對身體不好。」 「這裡不容你不高興。笑容一定要放在前面,來這裡的男人和這裡的女人都愛把青春亂擲。誰管誰家裡小孩在咳嗽,發高燒或小孩在等奶粉吃。愁,愁有什麼用。」 「你有小孩?」我問。 一時她眼濕了,她眨眨眼把淚水眨回去。她說:「老天,換一個主題吧!你使我假睫毛都濕掉了——再來一杯如何?不,等一下。別來酒。你已經偷著給我不少了,我饒了你吧。」 「該買就買吧,那侍者在看我們這邊。」 「就讓他去看。」她說:「我們的規矩是20分鐘敲客人一杯酒。越多當然越好。」 「你們收取傭金?」 「當然。」 「喝的是什麼?」 她生氣了。「威士忌。」她說:「別聽別人亂說話。」 「你也表演?」我問。 「有。唱唱歌,也跳些踢蹋舞。」 「那個眼睛怪怪的是誰?」我問。 她笑道:「那是陶拉。新領班。以前你來的時候領班叫芙樂。對嗎?」 我點點頭。 卡門說:「陶拉夠刺激。但是千萬別以為她不稱職。她的頭背後長著眼睛的。她對這裡這一套什麼都懂。她是專家。」 「芙樂怎麼啦?」我問。 「不知道。就是走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許是和老闆搞不好。陶拉才來了一個星期,但一切已經就緒了。老兄,你不是來這裡談我,談我的困難或談這裡生意好不好的。我們跳支舞怎麼樣?」 我點點頭。音樂這時候已轉成交際舞曲。原本的脫衣舞臺已經有很多人上去跳舞。卡門緊貼著我,頭稍稍抬高,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嘴角帶有笑容,整個舞程保持這種姿態。儘管卡門的小孩可能在家裡咳嗽發高燒,她的舞步仍是純熟,熱情的。 我什麼話也不說;不去打擾她的思路。 音樂終於暫停,我們回到坐位。我對卡門說:「那個侍者又在看我們了。我看你應該再拿些喝酒的傭金了。」 「謝了」她說。 我向侍者點點頭,他加快來到我前面。「再來一杯。」我說。當他把空杯子收走後,我向卡門道:「愛蓮怎麼啦,你對她清楚嗎?」 她搖搖頭。 「她告訴過我她在南部有些親戚。我忘了南部那一個城市。」我說。 「絕不在本州的南部,她是東面來的。」 「結過婚嗎?」我問。 「好像沒有。」 「有固定的男朋友嗎?」 「老天,我怎麼會知道。」她突然警覺地集中視力看向我。「你講話像渾蛋的私家偵探。我怎麼會知道她的事?我自己的麻煩還不夠多呀?」她說。 我說:「別忘了,我上次和她在一起十分愉快。」 她看著我道:「你不該如此的。你不該對一個吧女動真情的。倒不是我們吧女有什麼不如人的地方,但是我們生活本來是靠吸男人血的。你有家庭,太太。 「做人真奇怪,你有太太,可是你坐在這裡喝酒找女人。我在這種下流地方工作,但是要負擔一個丈夫,一個小孩和一大堆家庭工作。」 「丈夫,」我說:「他該有他養家的責任呀。」 她苦笑道:「養我和我5歲的拖油瓶女兒?你別開玩笑了。」 「5歲了?」我做出好奇狀。 「沒錯。現在你知道了。你看愛蓮。她才幾歲,她也是父母生的——我不該談這些的。不過——也不是我開的頭。假如你感到寂寞,你該多喝點酒,喝醉也不錯。你想玩,你就向我獻殷勤。千萬別再提這些不愉快的事,我會被迫瘋的。」 「OK,卡門。」我說。 侍者把酒送來。 「便衣找你談過嗎?」我問。 「談過嗎?」她說;「他們把我從裡到外翻了好多次!我什麼也不能告訴他們。你看我們,我們是拆帳制的。每一個晚上,我至少要應付十幾台才能賺到生活費用。偶然有人喜歡我,會猛買酒給我喝。結帳時他們也會把找回的零票推給我做小費。那已是不太好求的事了。 「這裡女孩子有10個以上。每個人都靠這種制度過活。愛蓮是這些人中的一個。我怎麼會知道她和什麼男人鬼混。我自己有自己的困難。你等一下,我有個電話要打。唐諾,你不見怪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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