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逃屍案 | 上頁 下頁
一八


  「你呢?」

  「沒把我怎麼樣,」她說,「他們問我在那兒呆了多長時間,我告訴他們了。他們問了我幾個問題,然後就把米日娜帶到檢查官辦公室去了。」

  「米日娜怎麼對待這件事情的?」梅森問。

  「就像她對待所有的事情一樣,」莎拉說,「安靜得像只小老鼠,她的聲音絲毫也沒提高。她說她很樂意去檢查官的辦公室,不過她覺得她應該睡一會兒,還說她為了她丈夫的病整個晚上都沒睡。」

  「後來怎麼樣?」梅森問。

  「我就知道這麼多了,他們把她帶走了。不過我開始把事情前前後後聯繫起來,想起愛德帶在他包裡的糖果。你知道,梅森先生,她跟我說過每次出去都是她幫他打點行李,她說他什麼事都不會做——不知道怎麼疊衣服之類的事情。」

  「這並不奇怪,」梅森說,「大多數妻子都替丈夫做那類事情。」

  「我知道,不過那就意味著她包過那些糖果,所以我在她被帶走之後開始四處尋找。我剛剛開始找……」

  「你要找什麼?」梅森問。

  「噢,就是能說明問題的東西。」

  「你進她的房間了?」

  「嗯,進了。」

  「你找到什麼了?」

  「我在她的五斗櫃裡找到了愛德旅行時隨身攜帶的那樣的糖果——巧克力裡頭包著櫻桃,周圍有糖漿的那種。她自己愛吃甜的,我記得起居室裡有過幾盒一樣的糖果,米日娜一直讓我幫著她把它們吃光。我並沒吃幾顆因為我想保持體形。不過,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這個發現的重要性。我的天哪,想想吧,她竟然想毒死我!萬一她給我的糖是投過毒的!一定是命運之手把我引向了沒有毒的糖果。後來她堅持讓我多吃幾顆,我為了保持身材說什麼也沒多吃,不過你能看出來她當時是怎麼想的。我覺得當時她太過分堅持讓我吃了。現在回頭想一想,我才明白那個小女人一直都在蒙蔽我。我能回想起很多當時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過現在它們交織在一起就顯出原形來了。她是個殺人兇手、投毒犯。」

  梅森考慮了幾秒鐘,說:「我問你幾個問題。根據我的理解,在科蘭浦敦時你們兩人一直都在一起。你……」

  「噢,並非如此。我洗澡的時候她和愛德單獨呆在一起。後來醫生說愛德已經去世了並且把那個地方鎖起來之後,我去給你打電話了。現在我記起來正當我往回走的時候她在和一個男人說話,然後他們倆就分開了。我當時沒想太多,因為我覺得可能是一個房客在向她表示同情,不過現在我知道了,那人可能是她的幫兇。他大概是從窗戶進來的,進去之後他麻利地套上睡衣。他一定是把愛德的屍體從窗戶放下去,塞進自己的汽車裡去了。然後他意識到有人看見他,就跳出窗戶,鑽進自己的汽車開跑了。」

  「你的感覺似乎一下子全變了。」梅森說。

  「是呀,是變了,怎麼能不變呢?迷霧已經從我的眼前散去了,梅森先生。」

  「非常感謝你告訴我這些。」

  「你會怎麼辦呢?」莎拉·安賽爾問道。

  「我還不知道。」

  「好吧,我知道我要做什麼。我要去還自己一個清白,我得保持自己的好名聲、好名譽。」

  「我明白,」梅森說,「我猜你準備去警察局吧?」

  「我不會主動去警察局,不過如果他們來找我的話,我肯定不會回避的。」

  「那麼你怎麼對他們說關於我的事呢?」梅森問。

  「你指的是上天堂拿那封信的事?」

  梅森點點頭。

  她陰險地、毫不妥協地迎著他的目光,說:「我將告訴他們真相。」

  「我想你會的。」梅森乾巴巴地說道。

  「我認為你的態度不夠合作,梅森先生。」

  「我是一個律師,我只和我的當事人合作。」

  「你的當事人!你的意思是說你還會代表那個女人,在她如此對待你、使你處於這樣的境地、對你說了這麼多謊言之後?」

  「找會代表她,」梅森說,「至少我將保證她走上法庭,除了在法律面前而不在任何事情和任何人面前認罪。」

  「天哪,一群笨蛋!」莎拉·安賽爾憤憤地說。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怒視了梅森一會兒,然後說:「我早該知道自己在浪費時間。」

  說著她轉身向門口走去。她使勁拉開門,又回過頭來說:「我可是來幫你的!」

  她進了走廊。

  梅森看著門關上,對德拉說:「這就是一個律師接受表面現象所帶來的後果。」

  「你指的是什麼?」

  「當事人對律師說的話是保密的,」梅森解釋說,「即使律師的秘書在場,談話也視為保密的,法律承認這一點;但是如果有第三人在場,談話就不再視為保密了。」

  「可是,天哪,頭兒,莎拉·安賽爾可是和代文浦夫人一起來的人哪,是她自己帶來的而且……」

  「我知道,」梅森說,「當時代文浦夫人認為她和莎拉·安賽爾呆在一起是有好處的。我是個律師,我應該堅持和當事人單獨談那封信的問題。」

  「既然沒有堅持,那會怎麼樣呢?」

  梅森說:「那就不是正式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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