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失蹤的女人 | 上頁 下頁
四一


  她偏不坐。我走過去,又一次伸展到床上半躺著,移過一隻煙灰缸放身邊。顯然,白莎完全不知方綠黛就在鄰室。

  「沒錯,我一時還不會走。」白莎說:「從此之後我要跟定你,直到這件案子弄清楚。必要的話我可以用手銬把你和我銬在一起。現在,你給我打電話到新奧爾良告訴海先生你在哪裡。告訴他你來洛杉磯找我會商。告訴他你沒有通知他是因為事情太緊急,太重要。告訴他你才到達。你想辦法減少你自己和我們社裡的損失。」

  我繼續吸煙,一點也沒有打電話的企圖。

  「你聽到我說了沒有?」

  「聽到了。」

  「那還不快動。」

  「慢慢來。」我說。

  白莎走向電話,拿起話筒對總機說:「賴先生要接新奧爾良的海莫萊先生。你可以接夢地利旅社找到他。是叫人電話。人不在消號……什麼……是的,我是……是,我知道。這是賴先生的房間。是他要講話……是,當然他在這裡。」

  她把話筒抓得很緊,我可以看到她指節變成白色。她說:「很好。」把話筒向我方向搖一搖。

  「他們要你說電話是你要的。」

  我沒有接電話的樣子。

  她再向我搖著電話:「你來說好!」

  我自管抽煙。

  「你好像不願意。」

  「不願意。」

  她把話筒砰然擲回電話上,我都認為這下子話筒、電話都會摔成粉碎。

  「你這個無知無識的小流氓。你……」她的聲音升高到喊叫的樣子哽住在喉嚨裡。

  「看你還是坐下的好,白莎。」

  她站著向我望了一會,突然說:「好,乖一點,不要這樣。白莎太激動了,但到底總是因為關心你的緣故。你突然不見,白莎還怕有人給了你一顆子彈呢。」

  「對不起。」

  「對不起!你連電報、電話都不給我一個。你看,白莎不喜歡這樣。你實在太使我生氣了。」

  「坐下來,你就不會那麼激動了。」

  她走向椅子,坐下。

  「抽一根香煙,」我說,「可以使你輕鬆一點。」

  「你為什麼離開新奧爾良?」她休息了一、二分鐘說。

  「我認為我們應該會談一下。」

  「談些什麼?」

  「等你靜下來,我會告訴你。」

  「現在說,唐諾。」

  「不行,不是現在。」

  「為什麼?」

  「你太激動了。」

  「我沒有激動。」

  「等你真正享受你的香煙時,我們來談。」

  她靠在椅背上,開始試著放鬆自己,但眼光仍強硬,而且怒氣未消。

  我等著,直到她把煙頭拋掉為止。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再來支煙。」

  她坐在那裡,眉毛蹙得緊緊的:「這一切想來都起自你對金錢的用法……不當一回事,你從來沒有管理事業的責任感。即使我們合夥後,開始接的幾個案子辦得不錯,這也並不意謂著……」

  「是不是我們又要再來一遍?」

  她開始從椅中站起,而後突然半途停止,坐了回去。

  她一句話也不說,我也不說,我們兩個默然相對15分鐘之久。終於白莎又拿支香煙,深深地吸著第一口。

  「好,」她說,「我們來談。」

  「那件舊的謀殺案,你找到了什麼?」

  「唐諾,你為什麼急著要知道那件舊的謀殺案。」

  我說:「我想這與發生在新奧爾良的事有關。」

  「我還沒有得到那件案子的一切,我已經有好幾個人在做這件事了,明天中午就可以知道了。」

  「有所有剪報了嗎?」

  「已經請蔔愛茜去圖書館從舊報裡把有關的都影印下來。唐諾,你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找到那個女人。」

  「哪一個?」

  「方綠黛。」

  「我找到過她一次。」

  「那就再找到她第二次。」白莎賭氣地說。

  「我對海莫萊有點不放心。」

  「他怎麼啦?」

  「他可能兩邊都有陰謀。」

  「你仔細聽我說,賴唐諾,我們不是靠批評我們雇主動機吃飯的,我們開的是偵探社,我們目的賺鈔票。假如顧客上門要找一個人,我們就找到這個人,有錢的是大爺。」

  「我懂了。」我說。

  「這就是事業。」

  「也許。」

  「我知道,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方法,你喜歡捕風捉影。你開一個偵探社,可以自封為圓桌騎士。你愛上每一個有困難的女孩子,她們也愛上你,於是……」

  「但是我仍對海莫萊不放心。」

  「我也不放心,我耽心他不付我們獎金。」

  「你不是和他有合同嗎?」

  「合同是有,只是在技術上有時咬文嚼字,只是技術性的……你知道,你對他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們先從一個角度來看,海莫萊從紐約來。他從洛杉磯把我們請到新奧爾良去找一個女人,一個很容易找到的女人。」

  「但是海先生不知道容易找呀。」

  「鬼才信他不知道,海莫萊知道她住在哪裡,他任何時間都可以自己找到她。事實上海莫萊來找我們的前一晚,還和要找的女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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