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失蹤的女人 | 上頁 下頁


  她的公寓在2樓,我們爬樓梯上去。公寓有兩間,都很小。她指定一個椅子請我坐下,說道:「你坐這裡,我去找找,看看王先生的信,要稍稍花點時間。」

  她走進臥房,把門關上。

  我隨便拿起一本畫報,把它打開,這樣我可以把頭埋在裡面,但眼睛可以不受限制的觀察周圍環境。

  她住這個公寓不會太久,整個所在還沒有表現出她的個性。桌子上雜誌很多,但只有一種是訂戶,以她名字郵寄來的。這一種也沒有以前幾期的,可以打賭她住這裡不到6個禮拜。

  大概5分鐘後,她很滿意地自臥室出來。「找了很久。」她說:「但是住址沒有房問號碼,只有大樓名稱。」

  我拿出鋼筆和記事本。

  她打開那信紙,自我坐的地方,只能臆測信是女人手筆。她說:「王雅其……住在,喔,真是的!」

  「怎麼啦。」

  她說:「信上沒有他住址,我以為有。我還是要去找我的小冊子。我以為我朋友信中有,現在我想起來了,他在臨離開時,給我他的住址,我記在我的小冊子裡,請再等一下。」

  她帶了那封信,回到臥室,一、二分鐘後又出來,兩手翻著一本小冊子,把信拋在桌子上。

  「在這裡,王雅其,芝加哥,密西根大道,湖景大廈。」

  「有房間號碼嗎?」

  「沒有,是我弄錯了。我知道我只有大廈名稱,沒有房間號碼。」

  「你說過他在那裡有生意。」

  「是,那是辦公室地址,我沒有他住家地址。」

  「你說他是做什麼生意的?」

  「保險生意。」

  「對,看看你的朋友會不會告訴我一點王先生的事。」我望著那封在桌上的信。

  她大笑,我知道她看破了我的意圖。她說:「我相信從信裡,你會得到些消息。但是,假如你真的在找王先生的話,王先生一定能告訴你,王先生的一切。」

  我說:「那是一定的。」隨即又補充:「這是我們經常發生的困難,尤其對那麼常見的姓,好像姓王,又好像姓林。我們一和他本人接觸,當他聽到有筆財產等著,往往就再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我們真要找的人了,所以我們都希望先從各種不同方向打聽一下。」

  她用眼向我笑著,突然變成出聲大笑:「講得不錯,但是你一定當我是大傻子。」

  「為什麼?」

  她說:「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用這種方法,來找一個神秘的遺產繼承人。通常為了替一件遺產案結案,律師會說,我們必須找到一位叫王雅其的人,他是王某某的兒子,王某某在某某年死了,只知道他兒子曾經在芝加哥開一個雜貨店。於是你們偵探就出來跑腿了,有一個偵探會問:『對不起,小姐,你認不認識一位在芝加哥開雜貨店的王先生。』我說:『我不認識,但是我有個姓王的朋友,在芝加哥做保險生意,你要找的人什麼樣子的?』偵探說:『老天!我不知道他長成什麼樣,只知道一個名字。』這才是一般進行的方法。」

  「怎麼樣呢?」我問她。

  「這才是我要問你的。」

  「你的意思,我調查的方法與眾不同。」

  「是的,大不相同。」

  她等在那裡,料想我會用不少口舌來解釋。正在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她把注意力轉向門上,雙眉完全意外地蹙在一起。

  敲門聲又再響起。

  她站起來,走到門邊,一下把門打開。

  一個男人聲音,急急,期望地說:「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你偏要試試。現在好,親愛的,我……」

  我起先沒有向門口看,當他話音突然中斷的時候,我知道他一面說,一面推著她走進房裡來。突然停止不說話是因為見到我大模大樣坐在她房中的原因。

  我不在意地把頭轉向他。

  我立即認出他是誰了,他是那天深夜3點半,在賈老爺酒吧前面,引起那麼多汽車喇叭騷擾的主要人物。

  方綠黛轉身,看我一眼,對後來的訪客輕聲說道:「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他半推半就地被她推到門外走道,她把門拉過來,幾乎完全關上。

  我也許只有數秒鐘時間,我知道動作一定要快。

  我小心自椅上掀起,使不發出聲音。伸手一下攫住方小姐留在桌上的信。

  信封上回信地址:阿肯色州,小石城,寶石大廈935室,發信人葛依娜小姐。

  我急急把信看了一下,內容:

  親愛的綠黛,你接信數天后,會有一位芝加哥的王雅其來找你。我把你的地址給了他,為了工作的原因,希望你能對他特別好,使他留在新奧爾良的時間十分愉快。給他看看法人區,帶他去好的餐廳,我保證你也會有好處,因為……

  我聽到房門打開,一個男人聲音說:「好,就聽你一次,等下不能再黃牛了。」

  我把信推回桌上。方小姐回進來時,我正拿了根火柴在點紙煙。

  她微笑著說:「我們剛才在討論什麼?」

  「沒有特別題目在討論。」我說:「隨便談談而已。」

  她說:「你是個偵探,告訴我,這個人不先按我公寓門鈴,讓我替他開門,他怎麼可能進街上大門的。」

  「這很容易。」

  「怎麼說?」

  「他可能亂按一個其他公寓,有人給他按開門鈴。他也可能偷開樓下的門,這種公寓外面的門,本來不用什麼好鎖。他為什麼要偷偷進來,不先按下面的鈴,突然找你?」

  她神經質地尖銳地短聲大笑說:「不要問我男人為什麼做這種事。反正我也不懂。我想我已把王雅其……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我接受她的暗示,站起來,同時說:「真是多謝了。」

  「你……你是在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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