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受騙的模特兒 | 上頁 下頁
五一


  德克法官扭頭朝向佩裡·梅森:「辯方有反對意見嗎?」

  「沒有反對意見。」梅森微笑著說。

  「好的,繼續回答問題。」德克法官說道,但他的雙眼深含苛責之意,緊緊注視著梅森無動於衷的樣子。

  「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漢米爾頓·伯格問。

  「加文先生從拉斯維加斯給我打電話,讓我在辦公室一直等到他回來。」

  「他是什麼時候回到辦公室的?」

  「8點45分左右,比他預計的時間幾乎早了一個小時。他神情非常忐忑不安,直到鑽進沐浴間沖完澡出來才肯跟我說話。」

  「等等。」德克法官說,「加文先生是控方傳喚的證人。公訴人先生,你現在是想對自己的證人提出置疑嗎?」

  「他是一位敵意證人。」漢米爾頓·伯格說,「據他的證詞揭示,他與被告確實交往甚厚。」

  「但他畢竟是控方傳喚的證人。」

  「辯方沒有反對意見。」梅森說。

  「不,應該有。」德克法官厲聲說道。

  梅森只是低頭對法官表示尊重,仍然坐在那兒一言不發。

  「那麼,」德克法官說道,他明顯費了番功夫才控制住自己,「在沒有反對意見的情況下,證人可以回答問題。」

  「你對時間因素可以肯定嗎?」漢米爾頓·伯格問。

  「絕對肯定,」她說,「我可不願讓人當奴隸使喚。我覺得加文先生如果有話對我說,應該先說了再去——」

  「等等。」德克法官打斷了她的話,「你的想法對本案無關緊要。現在只是在問你是否能夠確定時間。」

  「我能夠確定時間。」

  「那麼加文先生談起過卡塞爾曼先生嗎?」漢米爾頓·伯格問。

  「是的。」

  「誰當時在場?」

  「就加文先生和我。」

  「他說了什麼?」

  「他說:『我剛和那個人談過,我敢肯定是他殺了斯蒂芬妮·福克納的父親。我約好今天晚上8點去見他。』」

  「然後他做了什麼,如果做過的話?」

  「他脫下外衣,我注意到腋下槍套裡的左輪手槍。他取下腋下槍套放在桌上,然後走進淋浴間沖澡。」

  「你能辯認出當時放在腋下槍套裡的那支槍嗎?」漢米爾頓·伯格問。

  「不行,先生。我辯認不出來。我一向害怕槍支,當時沒敢走近。不過看上去就像是標為證物第30號的那支槍。」

  「你可以提問了。」漢米爾頓扭頭對佩裡·梅森說。

  「那當時是什麼時候?」梅森問道。

  「他回到辦公室時大約是差一刻鐘9點。」

  「他告訴你他已經見過卡塞爾曼了嗎?」

  「他當時是這麼說的:『我和那個人剛談過,我敢肯定是他殺了斯蒂芬妮·福克納的父親。我約好今晚8點去見他。』」

  「你記清楚了他當時是這麼說的嗎?」

  「是的。」

  「但是沒有提過卡塞爾曼的名字吧?」

  「他就是指卡塞爾曼。他說……」

  「我沒問他是指誰,我是在問他是否提過卡塞爾曼的名字。」

  「他沒有提過卡塞爾曼的名字。」

  梅森說:「我沒有更多的問題了。」

  伯格說:「我要傳小加文夫人出庭作證。」

  只見長腿紅發的加文夫人儀態萬方地走上證人席,她對陪審員們微微一笑,雙膝交叉,只是得體地露出尼龍長襪的一部分,然後扭頭彬彬有禮、滿含期待地望著地區檢察官。

  漢米爾頓·伯格說:「你是剛才出庭作證的證人小霍默·加文的妻子。我向你出示這支標為證物第30號的槍,我想問你從前見過這支槍嗎?」

  「我不能說見過。」她微笑著回答說,「我倒是見過一支看上去與比十分相似的槍,但我不是武器專家。」

  「你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那支槍的?」

  「我丈夫把那支槍放在了梳粧檯上。」

  「什麼時候?」

  「10月7日夜裡。」

  「什麼時間?」

  「大約10點30分。」

  「10月8日你見過那支槍嗎?」

  「見過。是的,先生。」

  「你因此採取過什麼行動嗎?」

  「我給在辦公室的丈夫打了電話,告訴他把一支槍忘在了梳粧檯上。」

  「你是什麼時候給他打電話的?」

  「我起床後在那兒看見了那支槍。」

  「也就是在你丈夫去了辦公室後。」

  她微笑著說:「我剛結婚,伯格先生。我正在訓練我的丈夫,我讓他自己做早飯,我睡到了大約8點30分。」

  旁聽者們哄堂大笑,德克法官微微一笑,連陪審員也忍俊不禁。證人可愛的性情與沉著冷靜給人印象極佳。

  「你因此採取了什麼行動?」

  「我按丈夫的要求,把槍送到辦公室交給了他。」

  「什麼時候?」

  「今年10月8日上午大約10點30分。」

  「你知道那支槍是我們所說的『小槍』還是證物第30號?」

  「不,先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把梳粧檯上的槍交給了我丈夫。我甚至無法肯定當時那支槍裡沒有空彈殼。我確實知道,10月7日夜裡10點30分左右,我丈夫在脫衣服時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支槍。我確實知道上午10點梳粧檯有一支極其相似的槍。我非常肯定我們就寢後沒人進過我們的臥室。我確實知道10月8日上午10點30分左右我把梳粧檯上的槍送到辦公室交給了丈夫。除此之外我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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