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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羅法官在法官席上向前傾。很小心地衡量自己說的每一個字:「你建議刪去閔海倫所有證詞,本庭認可。本庭指示陪審團對剛才聽到閔海倫這位證人的證詞全部不予理會。應該認為這位證人從來沒被叫上證人席。

  「本庭也認為剛才地方檢察官是有處置失當。各陪審員對地方檢察官這一段所講的話,和雙方律師這一段所講的話,都應該完全忽視,自腦中拋棄。祇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地方檢察官對證人閔海倫的證詞,說可以和被告聯在一起的事,也要當他沒有說過。

  「現在,起訴先生。請你提下一位證人。」

  「我的下一位證人,假如庭上允許,」歐說:「仍將是一位再度把被告和閔海倫證詞聯起——」

  「那一段證詞,已經被刪除了。」羅法官叱責道:「任何時間,祇要你能先把兩件事情聯在一起了,可以申訴,請求把這段證詞回歸原位。本庭認為你這種提證方式不合常規,你實在應該先把兩件事聯在一起,然後叫閔海倫上臺作證。本席認為檢方再努力於那一段被刪除的記錄,都能造成陪審員發生偏見。一切造成偏見的舉動都是處置不當。

  「現在,請進行提證。」

  「很好,庭上。」歐牟文不太高興地說:「請詹士帝。」

  詹士帝,高瘦個子,走上證人席,宣誓。

  「詹先生,你是什麼職業的。」

  「我是這個郡的副警長。」

  「你有沒有什麼特別專長。受過訓而且有經驗的專長?」

  「有的,先生。」

  「是什麼?」

  「彈道學。武器鑒別。」

  「請你告訴我們,在這一行中你受過什麼訓練?」

  「我在國內這一行最有名的幾個人手下做過研究工作。之後曾在專門這一項工作的機構做過十年事。」

  「本郡的柑橘林市,你熟悉嗎?」

  「是的,我熟悉。」

  「有一處叫做夜鶯別墅的,也就是狄科爾的房子,你知道嗎?」

  「是的,先生,我知道。」

  「你認不認識,民眾證據第一號那一張地圖和上面的這一帶房地產?」

  「是的,先生。」

  「我問你,你有沒有在任何時間,搜查過地圖上所畫的灌木樹叢籬笆。」

  「我有,是的,先生。」

  「我來問你,在上個禮拜,你有沒有在那籬笆邊上,發現一把鎗?」

  「我有,先生。」

  「那把鎗在你身邊嗎?」

  「是的。」

  「請你出呈。」

  證人拿出一支鎗。是一支外面都鏽了的藍鋼轉輪。

  「這是什麼鎗?」

  「這是一枝柯特點三八口徑轉輪鎗。」

  「鎗裡有幾顆子彈?」

  「五顆子彈都有彈頭,另外有一個空彈殼在圓筒裡。」

  「你有沒有從這支鎗發射測試彈頭?」

  「我經過相當多的困難手續,才把這支鎗回復到安全可以試放的程度。我也一定要除去很多鐵銹,才能使它試放。當然,手鎗表面不影響試射的鐵銹我故意留的,使大家可以看到手鎗被發現時的情況。」

  「從你做的試驗,這把鎗是不是殺死狄先生那支鎗。」

  「這樣說好了。這支鎗鎗管鏽得太厲害了。鎗管上應有的特徵已不可能辨別了。我只能作證這支轉輪是點三八柯特左輪手鎗,祇能用某幾種特定的子彈。自狄先生屍體內找到的彈頭,和這鎗裡拿出的子彈口徑相同,有相似特徵,都是從點三八柯特轉輪發射的。」

  「換句話說,」歐問:「從科學的觀點來看,沒有理由可以證明,從狄科爾腦袋中取出來的致命彈頭,不是從這把鎗裡發射出來的。是嗎?」

  「是的,這支鎗可能曾發射過本案的致命子彈。」

  「你有沒有追查過這支鎗是什麼人的?」

  「有,是的,先生。」

  「什麼人的?」

  「反對!」桂律師說:「這會是道聽塗說,這是證人的推斷,這侵犯了陪審團的範圍。」

  歐牟文有點火了:「請庭上諒解,我們也可能用別的方法,讓陪審團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比較浪費時間,而且要把一個證人自別的地方飛過來。」

  「但是,」羅法官裁決道:「這是被控有罪人的憲法保障的一種。他有權和不利於他的證人對質,有權詰問他。我現在相信,在證人席上的證人,自己不知道這支鎗屬￿什麼人的。祇不過,因為他是個官員,他做過調查,調查使他相信這把鎗是屬￿某一個人的。」

  「沒有錯,庭上。」

  「反對成立。」羅法官說:「我看我們已經到了下午休庭的時間了。本庭休庭到明天上午。此期間被告交由警方監禁,我勸告陪審員不可以彼此討論本案案情,也不可以讓別人在你面前討論本案案情。陪審員在本案結束前,不可以對本案發表任何意見。

  「本案明天上午十點鐘再開庭。」

  桂巴納走出法庭時輕輕對我說:「到我辦公室來看我。」

  我跟上他腳步問:「有什麼事?」

  「討論一下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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