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欺人太甚 | 上頁 下頁 | |
二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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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把加州的所有土地都賣掉了,只是這一塊留到,我們加州有幾位親戚伸長了脖子在等阿侖遺贈一點土地給他們,我告訴阿侖,把這塊當作骨頭,讓他們去搶。」 她大笑,笑聲陰冷而殘酷。 「你能不能,」我問:「告訴我他加州有什麼親戚?」 「我知道兩個外甥女的名字,但是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有一個人非常好,但是很貪婪,另外一個性急,下賤,不過一樣貪婪。」 「其中有一位是韋君來太太?」 「我相信如此,她是兩個中好得多的一個。」 「還有一位在薩克拉曼多的董露西?」我問:「你認識嗎?」 「我對她再清楚也沒有。」她冷冷地說:「不過正如我告訴過你,我從來沒有見過她。」 「你們有通信?」 她用頭及手做了一個姿態說:「不是和我聯絡,通信是和我先生通信。」 「礦產如何?」我問:「也許你先生認為那裡有礦產,是不是有油?」 她笑了,指著書架上兩塊黑黝黝的石頭問:「你看見了?」 我點點頭。 「兩塊石頭都是從那塊土地裡來的。」她說:「那個馬亦鳳看到石頭是黑的就想到是石油,她把石頭寄來,說是從沙漠的地上來的,她認為那邊也許有油,石油在這種岩層裡?笑死人了,所以我一再鼓勵丈夫把那塊地送給她,有一天那裡出了點什麼東西,正好讓她富一富。」 再一次,她又大笑了,只是笑聲並不悅耳,而是竊喜的、幸災樂禍的。她說:「你看,賴先生,我丈夫的律師說在遺囑裡應該把他兩個外甥女都提到,他提議阿侖給她們兩位每人一百元錢,我告訴他阿侖在加州的全部土地都給她們,然後把加州的土地都賣掉,只留那一塊地給她們,我丈夫堅持要給點錢,所以我告訴他可以給亦鳳留點錢,不過我告訴他,要是他想留錢給薩克拉曼多那騷小妮子的話,他死了我還是會把他眼珠子挖出來。 「我倒不是小氣,賴先生,只是那個姓董的女人完完全全令人無法忍受,我不知道我們初見,為什麼會告訴你這些事,賴先生,相信是我把情緒和緊張關在心中太久了,再說,你好像很瞭解,肯聽別人說話——你的眼睛也好像會聽我在說什麼。」 她向我笑笑。 「謝謝你。」我說。 「你好像天生有同情心。」她說:「我不希望你在這塊地上花血本無歸的錢。」 「謝謝。」 兩個人寂靜了一下。 我開口問:「福先生加州的親戚,聽說他要結婚時,有什麼反應呢?」 這個問題打開了她另一個話匣子,我想她也實在寂寞,說說他們在加州的親戚,對她是個愉快的轉變。 「這兩個女人反對、怨恨我,反對到極點了,她們兩個幾乎使阿侖陷入她們貪婪的手掌,後來我和阿侖相遇了,阿侖愛我,我們兩個結了婚,她們當然失望到了極點,你想她們還會不會試著瞭解我?不會!我是一個撈女,我是為了錢嫁給阿侖的,衣帽間女郎搖身一變,成為富家主婦,我有陰謀的呀! 「你可以想像得到,整天想釣一個有錢凱子的衣帽女郎,看到阿侖這種千年難遇的單身有錢人,會不想辦法勾引嗎?這就是她們對我的批評,我是撈女,我可以對著她們大笑,但是我不值得,她們以為我看不到她們拍馬屁的信件,嘿,我對她們了如指掌,還有比女人更能瞭解女人的?我早就決定好好整整這一對貪心的小人了。」 我突然想到一個聰明的念頭。「你丈夫和高勞頓是好朋友,是嗎?」我問。 「噢,是的,阿侖的好朋友不多,他很保守,很內向,但是他很敬重高先生。」 「他們是朋友?」 「噢,是的,高先生替我丈夫做成好幾筆生意,他是個很好的地探子,他整天在外面跑,把有希望的地集在一起,有的時候他以薪水來計酬,有的時候以傭金計酬,有的時候他自己也做一兩票,我丈夫和他做過好多次生意,對他非常敬重。」 「你真的確定所有在加州的土地都已經出售了?」 「當然,全部出售了,除了那一塊沙漠。」 「你不認為可能還有什麼你不知道的?」 她搖搖頭:「不會,阿侖的財產,我沒有不知道的,加州的財產都出售了,除了我們說的一塊,他決心留給他外甥女,因為他外甥女說地下一定有油,看看那些石頭,整塊地榨出油來,也多不過把這張桌子拿來榨油。」 我說:「我以前聽別人說,一旦福先生死去的話,董露西會有一筆很大的遺贈。」 「那是她一廂情願,」福太太說:「我一生都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女人,我丈夫沒見我之前,非常、非常寂寞,他去了次加州,那女人可真討好到極點了,你該看看她寫的信,老天,她要她阿侖舅舅相信,那邊永遠有他一個家,他的親戚都在關心他,假如他肯去加州,她會為他準備一個家,就放在薩克拉曼多,她不要他一毛錢,老天!她說把遺產都給她是不對的,應該再看看有沒有別的親戚,她喜歡他不是為了他的錢。」 「會不會這外甥女倒是真心的?」我問。 「絕對不可能。」 「你能把韋太太地址給我嗎?」 她說:「我律師有過她先生一封來信。韋君來,是在一條叫霜都路的,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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